苏玉国花大价钱租的这个北郊灶台乡的农家院落,属于一个叫赵老四的村民。
赵老四是灶台乡有名的懒人,四十岁了还是个老光棍。
得了钱后,赵老四便得意洋洋地宣布,灶台乡他待够了,他要去大城市,投靠他的亲戚,做大生意发大财去了。
收到协查通知,灶台乡的干部,拿出名单,第一个划掉的,便是赵老四的家。
“他那个破地方,野狗都嫌脏,还能住人?”乡长赵红根儿,撇着嘴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吧。”旁边的副乡长赵红春说道:“没人住的地方,说不定藏人还方便呢!”
赵红根儿点点头,对着门外吆喝一嗓子:“德娃子,去赵老四那个老屋看看!”
乡政府院坝里蹲着闲聊的赵德柱,应了一声,抽着叶子烟,往赵老四老房子去了。
灶台乡是南嘉县的贫困乡,地形沟沟坎坎,土地十分贫瘠,乡民们修的房子,东一拉西一拉,十分分散。
赵老四这个老房子,算是离乡政府最远的了,修在个黑山坳坳中,赵德柱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老半天,终于走拢。
赵老四这老房子,真是破落啊,屋顶上的瓦片几乎都掉落了,门窗大多腐朽破损,就连窗户上糊的破报纸,也残缺不全,院坝中,杂草已经长得齐膝深了。
赵德柱嘴里一阵“啧啧”,在院坝中转悠了一圈,这地方,怎么也不像是有人来过啊!
赵老
四跑城里去了,这屋里的东西,怕也用不上,爱占小便宜的赵德柱,在院坝中堆放着的杂物中翻找着,看能不能找到啥有用的东西顺走。
院坝西边的柴房方向,隐隐约约,似乎有啥动静。
赵德柱拖着根木棍子,踮着脚,往柴房那边走过去。
突然,“咻~~”地一下,一只山耗子,从柴房胡乱堆放着的烂木头干茅草中窜了出来,擦着赵德柱的脚面跑走了!
赵德柱吓了一跳,狠狠地啐了一口,道:“晦气,赵老四这地方,屁都翻出来一个,连山耗子都嫌弃,还藏啥子人哦!”
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地窖中的陈秀,听见院坝中,似乎传来翻东西的声音,她高声地叫着“救命”,又往地窖的木盖子上扔着烂红薯和烂萝卜。
红薯萝卜砸在木盖子上,发出“咚咚咚”地沉闷的响声。
她听见有人的脚步声走近,停了几秒钟又远去了。
陈秀不死心,继续高声地叫着,继续往木头盖子上扔着红薯萝卜,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窖中,只有她自己叫声的回响和烂红薯落下来发出的“啪嗒”声。
陈秀喘着气,颓然地跌坐到地上。
泥墙上挂着的煤油灯已经熄灭了,暗黑的地窖中,只剩下几丝从木盖子的裂缝上投下来的天光。
通过天光的时明时暗,陈秀判断,自己起码在这个地窖中,已经被关了两天两夜了!
地窖中烂红薯的味道,熏得人
睁不开眼睛,陈秀担心,自己如果不快点出去,早晚得被这味道熏死。
头顶上的木头盖子,只打开过一次,就在昨天晚上,陈秀又冷又饿,被这地窖中的味道,熏得昏昏欲睡时,“吱呀”一声,木头盖子终于打开了。
明亮的月光,瞬间洒满了阴暗的地窖,陈秀“腾”地站起来,高声喊道:“你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