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会让这个中原来的年轻公主蛊惑老赞普,插手他们的内政!
“虎哥!虎哥!你快看,她的脚是不是有我两个巴掌长!”
男童得意比划着,又托起白玛降措的手腕,“虎哥,你也来比比看,你的手可大多了!”
他愣了下。
大掌已经贴在了新娘子的绣鞋底。
那竟是雪白的鞋底,浅浅踩了一些灰尘红纸,朱红的缎面,绣着龙凤双狮,翘头滴了一颗莹白的珍珠,裙摆没有遮住的地方,露出小块消瘦苍白的脚踝肌肤。他黑漆的手掌抵在她的鞋底,几乎能将新娘子的整个脚掌包裹进去。
身体里的鲜血直直烧了起来,沸成了火海,连背脊都痛得难受。
他怎么会这样?太奇怪了!
白玛降措又急又快起身,动作之大差点没把男童掀飞。
“虎哥!”
腰刀横在男童的脖颈,对方惧得魂飞魄散。
白玛降措指了指她的脚,又指了指自己,做了个割喉的动作,男童一个激灵,连忙道,“我不说!我绝对不把你捏她的脚说出去!”
他没有捏!!!
白玛降措气得压唇,张了张嘴,喉咙哑涩,他太久没说话了,发声也极其困难,索性放弃,拽起男童就匆匆离开婚房,到了半路,他顿了顿,又折返回去,隔着一层殷红头纱,两指掐了掐她的人中,这是老僧侣教强行唤醒别人的法子。
她果然幽幽转醒。
白玛降措飞快出了婚房,快得般弱以为见到了一道鬼影。
“雾草。”
她低骂,“有没有搞错,人穿错也就算了,还能穿错朝代的?!这破身体能在这里活五年算我输!”
这天以后,白玛降措总是走神,那双藏在婚鞋里的脚,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到底是怎样的国,怎样的土地,才能养出这样一碰即碎的琉璃?
他白日里想着她,梦也是连绵的,好像也到了僧侣描绘的中原,波光粼粼的蓝色湖水,盖过头的翠绿的莲叶,摇着小船敞着嗓子皓白如雪的姑娘,正是那朝思暮想的身影,他不由得走进去看,又下起了细细的雨,那雨水淋在背脊,没有雪山的冰凉,反而热得腥膻。
他蜷着身体,嗓子涩得难受,竟在梦里交代了一次。
他热得醒来,大家伙还生龙活虎的。
白玛降措敞着双腿,与大雪虎面面相觑,黝黑僵硬的脸庞抑制不住飘起了红晕。
被哥哥看个正着,少年羞愤欲死。
多吉被他断断续续吵了一晚上,根本睡不着,索性守着弟弟醒来,它嗅了嗅那腥热的气味,又用爪子拍了拍弟弟的头,随后扭着尾巴,跑出了毡房。
长兄为父!
弟弟你等着,哥哥给你找媳妇儿去!
数日之后,白玛降措看着眼前的小雪虎,母的,她正瑟瑟发抖被哥哥叼在嘴里,然后甩到他脚下,大雪虎还特意把人家小屁股那边对着他。
“……”
白玛降措脸庞的羞意又热了起来,气急败坏,凶得龇起了一口白牙。
——我不要她!!!
——拿走!!!
哥哥歪了歪头。
——干吗不要?小是小了点,养养就好了!
弟弟不听话,转过身跑了,中途趔趄摔了一跤,爬起来跑得更快了。
哥哥多吉操心不已叹了口气,用舌头舔了舔小母虎的绒绒皮毛,又把她叼回原先的窝里,满毛脸都是可惜,这是它所见过的,神山里最美丽一头雪虎了!弟弟怎么就瞧不上人家呢?
小公虎的心思可真难懂啊!
第二日,白玛降措提着那头奇迹般活下来的金雕,去了僧侣居住的半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