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
般弱就这样黑灯瞎火稀里糊涂跟小四私奔了。
半山腰,沈辟寒一身血衣,剑尖仍在滴落红珠。
脚下是成堆的死士尸体。
他们为了追捕逃婚的二小姐,还没踏出山庄,就被少庄主如宰鸡狗,屠杀殆尽。
沈负雪发束莲冠,踩着一轮银色圆月,飘然而至。他跟镇安侯是同辈的武学宗师,但气质超然入圣,反而看着比他儿子要来得清爽飘逸。
“寒儿,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沈辟寒横剑在胸,与他相似的俊美面容泛起一丝戾气。
不言不语,态度强硬。
沈负雪悠然道,“你放走了你的杀父仇人,你却还要她儿孙满堂,恩爱白首,寒儿,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竟不知,你是这等普渡众生的男菩萨。你说你爹在泉下有知,会不会欣慰得骨灰都燃了?”
南诏崇佛,大兴火葬,沈负雪来中原也把儿子的骨灰带上了,如此一来,就能时时提醒他——
大仇未报,我儿死不瞑目!
“沈负雪!”
沈辟寒低喝,“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杀父仇人!”
沈负雪朝他走去,“你去了一趟云州,见了镇安侯,见了何博圣,你就没有一点想法?你再好好想想,温般弱长得像谁,像温氏吗?”
沈辟寒心神一怔。
“什么?”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沈负雪漫不经心,弹了下他的剑,寒光森然入了眼底。
“你为了她,第一次修了长恨诀,只为给她看龙尾关的风,昆弥川的月。你为了她,第一次违逆我的命令,去了我的书房,盗了死士的解药。既如此,怎么不为她疯得更厉害些?将我这糟老头子取而代之,将你爹血海深仇抛之脑后,与她双宿双飞,岂不更加快活美满?”
“锵!”
沈辟寒的郁刀被沈负雪漆黑两指生生折断,切口整齐锋利。
不够,火候远远不够。
这样心二意的兵器,怎能屠得仇家满门。
沈负雪微皱长眉,又缓缓松开,他看向面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少年,“怎么,还想不通?”
沈辟寒抿唇。
沈负雪微微冷笑,“不愧是何博圣的女儿,他十六岁就强辱了你娘娘,他的野种十六岁也强辱了你的心肠,让你变得畏首畏尾,女儿心性!你在这边为她要生要死,怎么不想想你那还在阴曹地府受罪的娘娘?”
轰!!!
沈辟寒对般弱的担忧不舍全被绞得支离破碎。
他头晕目眩,喉咙又隐隐腥甜。
他强撑着那汹涌而来的恶心感,“您,您,说什么?”
“阿奔本来是想等你及冠,再告诉你真相,谁想得你,令我如此失望!”沈负雪挥臂,那一截断刀便铮的一声插入岩石里,他语带讥诮,“如今的何博圣你也见到了,人人称他是大器晚成,是如玉君子!呵,这个道貌岸然,欺世盗名的鼠辈,他祸我家门,倒是名利双收!”
“你可知,他年少时去了南诏,与你父称兄道弟,很是亲热。可是,就是这个好兄弟,就是这个好儿郎——”
沈负雪怒不可遏,捏碎了另一段郁刀,碎刃又是割得他鲜血飞溅。
“这小畜生!这个小畜生!趁着我外出,趁着你父天生武弱,他当着你父的面,欺辱了你娘娘,当时她还怀着你!”
“你以为你爹为什么会死?他愧对燕娘,愧对你,早已病入膏肓,等你第一次读书认字,他自觉不想拖累家人,是生生勒死自己的啊!!!”
“你娘娘为了给你爹报仇,她远离故土,还不惜揽上与我有染的罪名,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你以恨入剑道,将来以你爹自创的负苍剑诀,屠尽何博圣一家!”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