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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第3页）

周太傅将绣球系在他胸前，推了他一把，含泪道：“去吧，把行舟接回家……”

雪如同棉絮一般飘落而下，砸在周初肩头却犹如千斤之石。

“等我做了女将军，你就用花轿来接我吧。”

姜行舟稚嫩的声音将周初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因被周太傅往前推了一步，踉跄着差点往前栽倒了去，不知何时，城中百姓都纷纷至此跪了下来，大哭起来。

哭声与喜乐相撞，满城尽显一片悲凉，周初才这觉他连呼吸都颤抖起来，黑棺浸染了他的双眸，一种刻骨的han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没看到姜行舟得胜归来那骄傲得意的笑容，甚至说再也看不到了。

周初缓缓走到棺木旁，触及那已盖上一层白雪的棺盖时，他指尖一抖。

他猛然将棺盖推开，棺中人一身战袍，面容安详，嘴角似是带着一抹浅笑。

“嘭”的一声。周初竭力扶住棺沿才让自己得以站稳。

四周好像突然安静了，他满眼都是姜行舟苍白消瘦的面颊。

两月不见，她更瘦了，十二年中，他从未认真的看过姜行舟，她的左袖空荡荡的，肩上只透过白袍的斑驳血迹。

周初伸出手将她轻轻扶起，缓缓抱出木棺。

“不可！”先锋李庆拦住周初，他未受伤的一只眼中满是泪水。

他从小就跟在姜毅身边，对姜行舟的事也了如指掌，姜行舟活着时，周初从不曾认真对她，她战死归来，抢了她的遗体去又算什么。

周初哑着声，眼底尽是冷意：“别逼我。”

李庆一怔，再想去拦，却被周太傅拉住，周太傅拍拍他的肩，看着他受伤的眼睛：“辛苦了……”

周初一言不发，只是将姜行舟紧紧抱在怀中向花轿一步步走着。

姜行舟很轻，他抱得一点不费力，可他觉得每走一步如同背负千金之难。

温柔的将姜行舟放进花轿里，周初伸手将她低垂的头轻轻抬起，他抚过姜行舟紧闭的双眼，忍声吞泪，一句话也难以说出口。

他曾嘲她聒噪，连打个盹儿都会说梦话喊着上阵杀敌，此刻冰冷的她却让周初更眷念从前活蹦乱跳的她。

周太傅见周初微颤的身影上了马，才抚泪高喊：“起轿！”

花轿在前，黑棺在后，伴随着喜乐，百姓一路跟随至将军府外。

许馥兰一身粗布衣，被两丫鬟搀扶着站在将军府门前，她抚着已近六个月的肚子，不知哭了多少回的眼睛一片血红。

当看到姜行舟的绝笔信时，她就知道姜行舟必定是没有活着回来的打算了。

一阵喜乐从街尾传来，许馥兰目光诧异的看着缓缓行来的迎亲队，打头的竟是周初。

未等她再去细想这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