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丧过命,可那些都是经过训练的死侍,而我根本不认识你,那天你冲出来替我挡剑的时候,我自己也懵了。后来我鬼使神差地去了你房里,看到你因为发高烧鼻尖上冒出的冷汗,突然觉得可爱,说胡话嘴里念叨着妈妈,想必你也有挂念的人,一个为我挡剑的工具,瞬间就生动起来,有了生命。」
「这些日子,我终于在你身上找到关于情爱的答案。萧甚娶过亲,可是大翊还没有皇后,阿肆,你愿意,做大翊的第一位皇后吗?」
我哪里记得这温柔又坚定的目光与我隔着千年,我哪里还知道史书上白纸黑字写的,一生无后。
「我愿意。」
快要准备回宫了,萧甚打算让高公公给襄州夫人送和离书。
我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我很想让萧甚去杀了她。
自从来了这里,所有的事都跟着史书上的记载发展。我听说过的野史,是不是也是真的?
可是我做不到,我不知道我开口他会不会去照做,仅凭着少年情谊就留着一个要杀他的刺客,至今,我不确定他对她是否真的没有情分了。
或者他真的去做了,我自己也没有办法接受。
还有一点就是,我给不了一个我让他这样做的理由。
难道要告诉他我是一千年后的人吗?
也许是出于对男朋友的前女友的好奇吧,也许就只是好奇,我跟着高公公一起去的。
襄州夫人正是那天在湖边弹琵琶的贵妇人,她端坐在正堂,旁边的桌上躺着她的琵琶。今日她头发束得精致,一身素色袄裙,眉眼中皆是不屑与无畏。
我心中不禁感叹,皮相美者诸多,骨相美者寥寥,像她这样皮相骨相皆美,还通身充斥不落俗套之贵气的,怕是这一千年也就这一个了吧。
高公公毕恭毕敬递上萧甚新写的和离书,襄州夫人并没有接,不疾不徐呷了口茶,嗤笑道,「他倒是会自作多情,我可不觉得自己嫁过他。」
和离书,仍然不接。
她暼眼瞧见我,脸上带笑,眼中狠厉,「他为你挡了剑?没要了你的命倒也是好事,以后有的是好戏看。」
「是你想要杀我?」我想的没有错,在府中这么明目张胆地刺杀,只有她。
「想杀他的人是多,但是想杀你的,可不就我一个吗?」
「为什么?」她明明就不喜欢他,就算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也没道理来杀我啊。
「因为杀他不容易,因为他喜欢你。你猜猜,你要是死了,他该有多伤心?」素色的衣裙里是一朵妖冶鬼魅带刺的红玫瑰。
原来我想错了,原来没有一丝丝的因爱生恨,只有单纯的恨,恨到不遗余力地伤害他,哪怕伤不了人,只伤他的心,她也快活。
「为什么一点也不顾念少年情谊?他也曾经怀揣着一颗真心与你拜过堂。」
「跟他拜堂是我今生做得最耻辱的事,别恶心我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他而死吗?你一个十几岁的毛丫头,知道什么是战争吗?他打了六国,六个国家,你知道有多少人在他发动战争中丧命吗?你喜欢的君主,是一个恶魔!」
「如果他没有打下那六国,现在就不会有战争了吗?以后就不会有了吗?梁国跟越国争蔚城打了几十年的仗,到最后有定论了吗?以后就不会打了吗?从此之后这片土地只有一个国家,所有百姓都是一家,才不会有战争。」
「一家?他能保持这片领土完整直到永远吗?各个国家不能融合,还不是要打仗。」
「他能。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近两百年都不会有战火燃起,即使是一千年以后,这片土地只会扩大,再也不会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