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七郎被带过来还有些懵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沈默就走到了他跟前,仔细看了眼他的双手。
十指纤长白皙,若说是双女人的手,也有人相信。
魏七郎被沈默盯着他手看个不停的目光吓住了,“大人,怎么了?”
沈默过了一会儿,方才收回目光,又叫人把魏七郎带了下去。
张狱司不明白沈默的这番举动,往前走了几步,“大人”
沈默抬手制止了他要说的话,“临川府一共有多少个屠夫?”
屠夫,张狱司越发不明白了,不过还是回答道:“这个要问户房那边。”
户房那边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临川府一共有三十三户世代杀猪为生的屠户。
不等张狱司弄明白沈默问屠夫的意图,沈默就给府衙的户房那边下了一道命令,要他们召集所有屠夫到衙门,并且要这些屠夫带上他们杀刀的用具。
第二天,三十三个屠夫便到了衙门。
三十三个屠夫,有三十二个屠夫带了自己杀猪的刀具,唯独有一个姓陈的屠夫没有带上自己的刀具。
沈默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他的身上,“你杀猪的刀具呢,怎么没带?”
陈屠夫苦笑道:“回禀大人,不是小人不带,是小人的杀猪刀被人偷了。”
沈默盯着他问道:“杀猪刀怎么会被偷?”
陈屠夫道:“回禀大人,小人家里大前天遭了贼,那小偷不仅偷了小人杀猪得来的钱,还把那把杀猪刀偷了。”
“你那把杀猪刀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陈屠夫道:“小人的那把杀猪刀是特地找张铁匠打得,这方圆十里都知道,那把刀看似普通,可是剔骨卸肉的时候用着特别顺手。去年老胡出五两银子买我这把刀,我都没舍得卖。”
张狱司忍不住道:“沈大人是问你那把杀猪刀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是问你那把杀猪刀值多少钱。”
陈屠夫讪讪道:“那把杀猪刀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刀尖比别的刀更长一些。”
张狱司记得仵作提过被害者身上的伤口比较细长,闻言精神就是一振,“有多长。”
陈屠夫比了一下,“大概有这么长吧!”
这次不等沈默发话,张狱司就叫人去把仵作叫了过来。
一番对证,证明被害者身上的伤口确实是那把杀猪刀造成的。
而陈屠夫的那把杀猪刀据他所说是大前天被人偷得,而在大前天,魏七郎刚好在家,他身边的几个小厮也都没有外出过。
这么一来,魏七郎的嫌疑便没有了。
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沈默没有立刻释放魏七郎,而是继续把他关在大牢里,转而详细审问陈屠夫在大前天被偷去了多少财物。
陈屠夫道:“说来也巧,要不是我小舅子找我借了十两银子,只怕被偷的就不是五两银子而是十五两银子了。小人也曾怀疑是这钱是熟人所偷,要不然怎么知道小人每隔一个月便去乡下收猪。而那被偷的钱刚好是小人准备收猪的钱。”
案件审理到这里,已经越发清楚,是有人偷了陈屠夫的杀猪刀并五两银子,然后不知为何杀死了蔡云娘。
可是这杀猪刀到底是谁偷得,又为何要杀死蔡云娘呢?
为了弄明白这个问题,沈默特地把蔡家人叫了过来,详详细细盘问了一遍。
蔡云娘的父亲蔡老汉被问到,最近这一两年内可有人上门提亲求娶蔡云娘时,摇了摇头,“没有,小女原本自幼就定了亲事,不过还没等她过门,徐家二郎就死了。这事别人都不知道,所以没人上门提亲。”
接下来沈默问到可有和蔡云娘来往比较多的青年男子时,蔡老汉也摇头道:“小女平日在家操持家务,几乎甚少与男子来往。”
这么一来,蔡云娘死于情杀的可能性便又排除了。
而奉命调查住在陈屠夫那一片居民区的张狱司那边却有了新进展,住在陈屠夫东边的光棍刘成最近几天都不见去向,向邻居打听他的境况,都说他出去躲债了。
张狱司回来把情况和沈默一说,说到刘成家里值钱的东西虽然都被带走了,可是房间却不像是好几天没打扫的样子,桌上几乎没什么灰尘。
张狱司手上也办理了好些案子,马上就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回来跟沈默汇报此事的时候,便多说了一句,“下官猜测这刘成并没走多远,有可能还留在临川府。”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