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丽妃挑衅地看了眼明净翡,“皇后姐姐不要生臣妾的气哦,臣妾一定会帮您伺候好皇上的。”
“怎么会呢,皇上在本宫这的确,操劳了许多天。”明净翡刻意在操劳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应该早就累得很了吧。”
女人轻巧起身,朝谢玄濯款款走去,微笑着给那盏白瓷茶杯续上热水。
但见苍白脆弱的美人垂眸轻笑,一时间天地失色,顾盼之间,流转风华无限,颠倒众生也不过如此。
谢玄濯发觉现在的明净翡,就像是好斗的小猫亮出了利爪,一击必中的那种。就连一向刁蛮的云忆绵都没能在她手下过过两招。
由于不适当的联想,谢玄濯想起那一次当着云忆绵的面,明净翡朝自己妖媚一笑,然后
“皇上,请喝茶。”明净翡抬手点在谢玄濯指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地风流潇洒,霎那间小小的地方芳华吐蕊,空气仿佛弥漫着美妙难言的不可名状光。
谢玄濯低头啜饮了一口温热的茶水,似乎尝到了白松香的甜味。
“你”丽妃没想到明净翡这样看起来柔柔弱弱,清丽脱俗的人竟然会说出这种狐媚子的话来。
她冷笑道:“皇后娘娘也不怕累着皇上了。”
这时,宁锦看着谢玄濯一副高高在上与世无争的冷淡模样,又来凑了一分热闹,“丽妃娘娘多虑了,咱们皇上身体好着呢,怕是再来几个人也应付得了。”
于是,她如愿发现了谢玄濯眸中掠过几不可查的愠色。
“皇上,家父听闻大巫师说上燮有妖女祸国,心里怕得不得了呢。”丽妃话锋一转,就连语气也低沉下来。
听见这话,明净翡敛着眼眸,眼底流转着幽暗的光茫。妖女之事,始终是她心中的大患,但现在父亲已经被她控制住了,为何还会有这样的谣言。
“这话也是能乱说的吗?”谢玄濯脸上最后的笑意也消失了,若非看在兵部尚书对自己忠心耿耿,她定不会让这种女人进宫。
“是,臣妾知错。”丽妃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不准备再留着,恭敬地行完礼,跟着一众嫔妃离开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谢玄濯一口饮尽了明净翡给她续的茶,欲言又止地说道:
“朕先回去看折子,夜里你早些睡。”
“嗯,别太操劳了。”不知何时,明净翡手里把玩着一片红得似火的枫叶,她轻吹叶片,仿佛天河夜转,金星下凡。
谢玄濯听不得操劳这两个字,一时之间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看不出来圣女您是真大方啊,这么轻易就把皇上让出去了?”紫檀捧着一大叠枫叶从侧门进来。
“让与不让,都是一样的。”明净翡玫瑰色的眼眸映着红枫,倒让她苍白的面容有了几分血色,“她本就不独属我一人。”
紫檀点点头,“可能你命中必须受这苦吧。”
明净翡苦笑着放下手中的枫叶,又躺回了床上。
“不是说要用枫叶做画的吗?你怎么又回去睡了,害我白找这么多。”紫檀无奈地看着明净翡闭眼假寐,嘀咕道:“不想人家去,就直接说嘛,还挺要面子。”
快要入冬的夜一向黑得早,明净翡熄灭了殿里的每一盏烛火,只觉得无论黑暗或者光明,都是那么地难熬。
“其实你早应该做好准备的,不是吗?”明净翡在心里暗暗冲自己说道:“古往今来,几个帝王能独宠一人呢?”
是自己每次都擅自期待,再擅自失望。只是,这种残酷的情形在心里演练过千万遍,也不及亲眼看到、亲耳听见,那么地心如刀绞。
万籁俱寂中,突然窗户打开又关闭的声响,把明净翡从万般思绪中惊醒。
有人翻窗进了她的房间,而且这人气息很稳,似乎是个高手。
她不动声色地屏息起身,控制劲风卷起桌上的茶杯朝发声出打去,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冷冽声音。
“哎,别打,是我。”
“谢玄濯?”明净翡发觉自己心跳得厉害,轰隆轰隆地仿佛在打雷,“我去点灯。”
“别点灯,莫要惊动了人。他们都以为我在丽妃那呢,被别人发现了可不好。”
黑暗中,借着一缕银色的月光,明净翡看见了谢玄濯那双亮如星辰的眸子,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丝衣,也许是为了避着人的缘故,乌黑的发间还沾着几片枯叶。
以及被茶水淋了一身后,茶叶也挂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