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啊,你登基那天,给我封一个吧。”
回到寝殿脱下盔甲,换上一身轻薄的蓝衣,谢玄濯召来军队里的将领商量战俘的归置问题。等将一众政事处理完毕,也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打发众人回去休息后,她想了想,便让宫人传膳到种玉宫——她给明净翡新赐的宫殿。
雨夜路滑,给谢玄濯打伞的大太监在知道她要去见明净翡时,神情更是怪异了几分。
献王殿下和玉妃娘娘,姑嫂关系,在先皇刚刚殡天就搅到了一起,这要是被旁人发现,天下人都会在背地里耻笑啊。
“王爷,请三思,玉妃娘娘是先皇的妃子,您的皇嫂啊,您是要做皇帝的人了,史官们会乱写您的,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都会乱说您的。”
看着大太监饱经风霜的脸,谢玄濯黑发如缎,深邃的眼眸里尽是笑意,“文度公公,那又怎样,他们要写就让他们写吧,何况他们写的没错,说的也没错,这样反倒更有趣了。”
没想到谢玄濯会是这样的回答,文度一时无法反驳,只能感叹玉妃是有何风姿,能倾倒这谢家人。
就在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种玉宫外,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差点撞到了谢玄濯。
“小兔崽子,撞到献王殿下的话,你不要命了。”
“奴才该死,殿下让奴才服侍圣女,但是圣女她,她”
“她怎么了?”谢玄濯难得听见别人不称呼明净翡为玉妃,心里有了一丝畅快,“算了,你们上完膳就都退下吧。”
对于明净翡的“刁蛮任性”,谢玄濯这些年来深有体会,只是在见不到明净翡的日子里,每一夜她都会梦见以往的点点滴滴。
灿烂耀眼的金发,湿润清冽的香味,瑰丽美丽的眼眸,她们牵了手,牵着手,一起走了很久。
谢玄濯看着殿外挂着的宫灯,眉眼深处的寒冰开始融化,使用鬼眼留下无情冷漠的情绪也慢慢被驱散。
“明净翡,我让他们送来的膳食合你的口味吗?”谢玄濯踏进内殿,却没看见坤泽的身影,只有淡淡的白松香飘扬在空气中。
过了好一会儿,后殿才传来柔和的声线,“殿下,请等一等,我正在沐浴更衣。”
“还没用膳就沐浴吗?你也不怕体弱晕倒,今日你也睡了很久才醒,那碗酥酪是我专门叫人做的,甜的,一点也不”
好似不愿听谢玄濯唠唠叨叨的废话,明净翡搅动出水响,“听说今日议事,王爷您封赏了许多大臣,更是封陈大人为异姓王。还有其他大臣的女儿也被封了妃,很快这后宫就会热闹起来,不像现在那般寂寞了。”
隔着山水写意的屏风,谢玄濯听见明净翡平淡的询问,一时之间竟摸不准她的喜怒。
“嗯,这些都是凌心告诉你的吧?”谢玄濯有些难以言明的紧张,她记得陈子瑜说过坤泽容易生气吃醋,要学会哄人。
“其实我只是为了稳定朝纲”谢玄濯来回徘徊,却在看见从屏风后走出的明净翡,一下呆住了。
素麻的孝服衬得少女身如藤枝浸春水,妩媚妖娆却有霜雪高洁,凛然不容侵犯的高华气度。
“我明白呀,天下不定,四海未安,您需要大家的支持。”明净翡拿着一盏琉璃灯,素素烟火,明明灭灭,氤氲着疏离的天真感。
“明净翡,你这是在给谁披麻戴孝。”谢玄濯抿唇,琥珀色眼眸仿佛清幽难测的寒潭,结着一层薄薄的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