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己问完话后,这人却转身开始脱下了盔甲。明净翡一下心跳如擂,这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人,这人到底是怎么了?
脱完了一整套盔甲,谢玄濯只穿着轻薄的中衣坐在床沿,游离于世间之外的眼睛,有些空洞地注视着房间里的青铜熏炉。
四周吵闹又寂静,外面乱糟糟的人在收拾着满地狼藉,而一墙之隔的大殿里安静得仿佛像个世外桃源。
谢玄濯的中衣是白色的,也许因为粗糙的关系,让她看上去像一只有些炸毛的猫咪,等待着被捕获被唤醒。
“明净翡。”
也许是白松香的味道刺激了谢玄濯,她渐渐找回了眼神的焦点。
这一刻,两人对视着,沉溺又抽离,亲近又淡漠。
她忽然伏身而下,细细查看起了明净翡的擦伤。
“谢玄濯,你这是要干什么呀。”明净翡终于憋不住问时,谢玄濯已经撕开了她的裤脚,雪白如瓷器般晶莹剔透。
白松香的味道一下溢了出来,谢玄濯皱了皱眉,把明净翡抱了起来,迫使她背过身去。
后颈在谢玄濯的视线之下泛着微红,明净翡微微有些发抖,身体软绵绵地像是生病了一样。
“要不要吃落情丸?”谢玄濯声音暗哑,仿佛在独自忍耐着什么,“你受伤了,要先上药。”
“原来你能说话啊,那还不回答我的话。”明净翡抱着被褥,躲进了床里,更加瑟瑟发抖起来。
大概是身体孱弱的缘故,好久没到的雨露期。在这一刻,来势汹汹,她眼尾绯红,难耐地翻来覆去,甚至还留下泪来。
“我去给你拿药,”谢玄濯的声线意外地温柔了下来,她刚转身便被人抱住了。
柳叶和瓷器之间,仿佛有雨水冲刷而下。
“别走,帮帮我,像以前那样好不好?”明净翡的语气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猫儿一样,带着不舍的语气。
“明净翡,你刚才有受伤,乖一点。”
谢玄濯有一瞬的手足无措,琥珀色的眼瞳里寒冰稍有退却,浮上春江花月的柔色。
“我不管,谢玄濯,你是不是又想跑了?”低泣像是雨夜的音符,明净翡玫瑰色的眼里浮着明亮的光泽,不依不饶地说道。
晶莹剔透的白瓷,在雨水与轻风中温热,柳叶轻拂过,一如山水风光,湖心荡漾出美丽的涟漪,夜来香与白松香共存,混合出更加剧烈的香气。
有时觉得那是引人深陷的鬼魅妖女,有时又成了愿君多采撷的相思红豆。
白瓷仅仅只是乖巧而又温柔地等待,不再那般具有攻击性。
“你不准走,不准离开。”
坤泽感受到信香的安抚,轻微颤抖起来,剧烈的变化让瓷器一会感觉身处岩浆,一会又觉得深陷寒冰。
“我不走,你慢点,”谢玄濯微微蹙起眉,额角湿发软软地贴着,美玉生香,细腻动人,“明净翡!让你乖一点,怎么不听话。”
岂料,这一次,坤泽出乎意料地乖巧起来,乖巧得有些过头。
“你故意凶我,”明净翡眼圈一下便红了,玉笋般的手指抓着什么就是什么地扯来扯去,然后胡乱地窝在这人的怀里抽泣。
这还是明净翡第一次跟自己撒娇,谢玄濯闻着淡淡的白松香,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谁知,瓷器就是那么不安分地翻来翻去,双眼迷离地说道:
“谢玄濯,你不是谢玄濯!你这里怎么有伤疤?”
谢玄濯看了看横贯锁骨的旧伤,眼神微微有些晦暗,“之前不小心被别人伤到的。”
“还疼吗?”因为信香的安抚,瓷器恢复了些许的清明,她看着长长的痕迹,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细语,“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不怎么疼,毕竟已经过去很久。”
丝绸滑落,坤泽如同瓷器般透明,柳叶跟着抖了一瞬,眼神不自觉地瞟走。
两人本就泛红的脸像是染了花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