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他都头疼。
午后,宁王的车驾从府外进来。
众人迎了宁王入殿,摘冠卸衣的忙活一番不提。
更衣盥手完毕,他轻裘宝带的坐上首座,招手令人唤舞姬来。
众舞姬翩跹而入,随着丝竹声摇曳腰肢,翩翩起舞。
宁王单臂支着扶手,懒散倒杯酒却不吃,只握着盛着透明酒汁的琥珀杯轻晃着,似是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王公公瞧他对那歌舞似不大感兴趣,就问了嘴,可否要她们换个曲目。
闻言,宁王倒是撩了眼皮斜扫了殿上一眼,却是随即漫不经心的问了个不相及的问题。
“她人呢,怎没让她过来伺候?”
“在她屋里呢,好似这会也没躺着歇息,老奴这就让人将她唤来。”
这会功夫,主仆俩好似集体失忆了般,宁王似是忘了自个前些时日刚说了不让她在跟前晃的话,王公公也似是丝毫不记得了这茬。
当那藕荷色的细瘦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时,宁王忍不住又回忆起,昨夜里抱她时那清凉入骨的感觉,竟是比那冰鉴更能令他解暑。
光是想想那几分滋味,他就有些眼饧骨软,头皮都似在发麻发烫。
灌口酒,压了那火烧火燎的感觉。
他不是不恼火的,那些个□□难熬的夜里,他甚至都怀疑自己不正常。饶是昨夜伏她身子骨酣弄的时候,也都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否则他真无法解释自己这反常的举止。
若在从前,谁要说他会用赵元璟用剩下的女人,他能将人脑浆子都打出来。可偏如今,不用人说了,他自个这般做了。
时文修从边上绕过去,没打扰殿上舞姬们跳舞的步伐。
这个时代的古典舞蹈她是头一回见,难免就多看了两眼。宁王正心口发堵着,一抬眼再见她边慢步走着,边眸光往舞姬的方向流连着,似是副闲庭信步的模样,不由就冷笑着将杯底往扶手上重磕了下。
“你磨蹭什么,我是让你来观赏歌舞的不成?还不快过来伺候。”
一语毕,好似在她耳边刮过了空气。
他就满腹憋闷的看她,就像是聋了似的,对他的话没任何反应。她该如何走就如何,步调都未曾变过半分,哪怕是稍稍敷衍些都不曾。
满殿的奴才奴婢们可都见着,他堂堂主子颜面扫地的一刻,可当真把他气个够呛。
“九爷消消火,她身子骨不行,走不快……”
“不用替她说话!”宁王一挥手,直接抓了案上鞭子:“她以为自己是谁,敢如此放肆!”
时文修刚走近前时,凌空一鞭子就冲她扫来。
她安静抬了眸,清润的双瞳映入了挥来的鞭影。
他微变了脸色,手腕硬转了力道方向,那长鞭就擦着她的肩侧落地,刮破了她新上身的夹袄。
鞭身落地的那刹,他粗喘了口气,眼里阴霾凝聚,当即抬鞭指向她,几欲冲她破口大骂。
可她就那么抄手站那,眼风都未曾动过分毫,亦如刚才看他挥鞭过去的时候。
僵持两瞬后,他直接扔了鞭子到桌上,连倒了两杯酒灌下。
“别以为上了主子的床,就能自此拿捏着做主子的范。”
他似轻慢嘲弄,狭眸却阴翳不减,见她站那不动,又一副聋了的模样,就抓过桌上装瓜子的碟子,甩她面前。
“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