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轻着手脚进来,抬走分布床边的几座冰鉴。
夜深浓重,昏暗寂静的寝殿里,唯一清晰的,是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息声。
窗外的微风徐徐而至,穿过镂空窗,拂动残破的红纱帐随风而漾。
下人们把殿门轻轻带上,至此可算是大松口气。
管事的也松快的捶了捶肩背。九爷不找茬不折腾了,可真是皆大欢喜。只是九爷也是,既想那事,那吩咐下去一声便是,何必在那瞎折腾一番。他不说,奴才们又怎知晓,更怎敢问呐。
宁王清早去上朝时,还颇有几分心不在焉。
想到昨夜的粉光融滑,想她撩耳的细细轻喘,难免还是有几分余味的筋骨酥麻。直待他宫前下了马车,抬眼不巧见了同样正下马车的赵元璟。
两人互视一眼,面容皆有寒意。
待宁王冷笑着跨步离开,稍后半步的禹王森沉了眸光。
同是男人,他自然看得懂对方刚下马车那会,那眉梢眼角几番回味的餍足模样,意味着什么。
王公公听闻今早九爷上朝时心情尚好,便猜测昨个夜里应是尽兴的。他觉得那补元气的汤药到底是好用,遂等她起身时,就赶紧让人把那早早煎好的汤药送去,给她送服。
时文修吃完汤药后,就开始穿戴衣物。
好在昨夜被送来时,因那婆子图省事,也就胡乱的给她草草披了外衣,其他衣服也没给她套。所以这会穿戴起来,倒也简单省事了。
穿绸裤的时候,她隐约觉得有些异样。迟疑的屈过腿垂眸看过,就见双腿内侧有些发红肿胀,双腿外侧还有清晰的指印。
想到昏睡中朦朦胧胧中的感觉,想到那会耳畔边含糊不清的切齿低骂声,再想上一回莫名酸痛的手指根,她好似多少有些明白了。
曹兴朝一进殿,恰好就遇上了刚从寝屋走出的人。
他刹那睁大了双眼满是不可思议,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王公公也没料到曹小公爷这会过来,一时间还讶了下,随即注意到从寝屋走出来的人,见她只套着个薄夹袄,单穿着个绸裤,披散着头发就那么直接出来,当即惊得忙过去将她又推回了寝屋,关上了门。
“她她她,她这是……”
曹兴朝瞪着眼指着她的方向,说话都不利索。
王公公就小声告诉他:“这几日没抽出空来与您说,九爷早几日就收了房里伺候。您这边,日后与九爷提起她时,怕需注意着稍稍避讳着些。”
曹兴朝只觉梦幻一般,还是难以置信。
“九爷怕不是鬼迷心窍了吧!”
他就是被砸穿了脑袋,怕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
“哎哟,您可噤点声。”王公公不让他乱说,“九爷看上哪个,自他的道理,您可不能胡乱腹诽着。”
曹兴朝想,这真由不得他不腹诽啊。
王公公见他抹把脸,就迫不及待的直接往外走,忙问:“您这就离开啊,没其他事要老奴转告九爷的?”
“没了。”
曹兴朝摆手,他要找九爷的事还不如这件事来的大,这会他还是回去自个先缓缓罢。
“对了,公公千万莫提我今个来过。”
“老奴省得的。”
王公公着令人去送送那曹小公爷,他则又吩咐人另去库房拿两套新衣过来,给寝殿内的人送过去。
心里也是颇有些无奈,他实在是不知,她这般的随性是在何处养出来的。宫里头断不可能,可总归不会是那禹王府吧?瞧那禹王爷那一板一眼的样,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今个她这衣衫不整的撞见了外男,若让九爷知晓,那还了得,怕少不得要发好大一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