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闻言没有说什么,看过一会龙璧后,就将盒子重新阖上。
晌午饭的时候,几样饭菜如何送进的军帐,之后几乎就是如何端出来的。
午时过后不久,军帐内传来令声,着人去叫她过来。
帐内悄然安静。
二人离别的数月来头一回相见,双方心里皆有些不宁。
她是诸多担忧,他是万般遏抑。
从她进来那刹,他的目光定在她身上,就再也没落下。
依旧是清净的眉眼,平宁的气息,看向人时候的目光莹莹润润的犹似有光,里面通透干净,让人感到十分舒服。
只是她向他走来的脚步却是迟疑的,之后停下的地方,也是与案前相隔甚远。
他感受着她疏离的态度,胸臆间犹似涌着暗涛。
“昨夜是谁唤你来的军帐。”
闻声,时文修诧异的抬了眸。
触及他黑沉的双目,她忍住内心疑惑,如实道:“我并不认得他,从前也不曾见过。”
“形容下其身高体貌。”
“中量身材,偏瘦些,是个容长脸。”
她呼吸略紧,已然从这番问话中察觉出了几分异样。
“可是那人……有何不妥?”
他未应此话,只又问:“可还有其他特征。”
她抛开思绪,开始努力回忆昨夜来寻她的那个士卒。可是,当时她并没多注意,只大概看过两眼,隐约记得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
“抱歉主子爷,我仅记得这些。”
帐内再次恢复了压抑的沉寂。
他的目光长久的凝视在她面上。
看她的疑虑,看她的不安,看她的面似真诚。
这一刻,他突然就在想,或许当初留她性命就是错的。否则,便也不会有如今心头的这些万般翻绞。
“我再问你一遍,随不随我回京。”
沉寂中,她冷不丁听得案后传来平静的问声,当即浑身紧张起来。
果然。此番被他召见时,她反复担忧的,就是他不肯轻易放她离开。如今瞧来,确是被她猜中。
“主子爷,我不回京。”
她看向他的双眸里含着紧张,可清润嗓音带出的话却无比清晰,不带分毫余地:“主子爷,无论您问我多少回,我皆是这般答案。边城比京城更适合我,望您能成全。”
他却淡淡牵了冷薄的唇,无声的笑了下。
边城既合适,那偷偷卖房子又是为何。
她,在撒谎。
“主子爷,您身份尊贵位高权重,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的,不差我这一个。况我这常年在外抛头露面的,旁人也多有闲话,入了您府上,怕也得丢您的脸面。”
他就静看她拙劣的解释着,她满心的忧虑几乎要溢出身体,似是唯恐他不管不顾的强制带走她。
这个念头他不是没起过,只不过又反复被他压制而已。
他要的是能说能笑的人,而又不是要个行尸走肉。
他是有能力压得她翻不得什么风浪,纵是记忆全恢复,亦有法子让她乖乖在他后院里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