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双意猛然醒悟了越嘉陵这些天不愿让自己单独离开家的原因。大概那天逛主题乐园时闹出了什么绯闻,他怕外面的种种议论刺激到她的情绪。
可私生女的事她还是听得云里雾里。
越嘉陵怀里抱着的明明是叮当,即使按辈分算,也应当是妹妹,这是很容易解释清楚的事实。怎么到了这些人嘴里,就成了私生女?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高个女生马上拿出了手机,指着社交平台上一条消息对她说:“你自己看看,你的履历早就被扒得一清二楚了。这孩子是你当年跟越嘉陵分手之后偷偷生下来的……真贱!人家都把你甩了,还倒贴着给人家生孩子。”
颜双意看了看那条消息,连连摇头:“不对,这个人根本歪曲了事实,那个女孩是我妹妹,不是我女儿。你们散播这种谣言,是对我的诽谤中伤!”
“因为生的是女孩嘛,只能认倒霉说是自己妹妹来遮丑咯。”尖刻而意味深长的一声话音回荡在颜双意耳边,“要是生个男孩,估计你早就抱着孩子闹上门要名分去了吧?可惜人家越家根本不让你进门……”
她话音一落,两个女生立刻捂着嘴夸张地咯咯笑了起来。
“我再说一遍,这个孩子跟越嘉陵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要求你们为刚才的错误言行向我道歉。”颜双意身侧的拳头已经捏紧了,只是语气仍是冷静严肃的,“如果你们再污蔑我和我的家人,我和越嘉陵都会保留追究你们的权利。”
“怎么!你要打我?”高个女生“哇”地一声尖叫起来,“做小三傍有钱人有理是吗!今天就是越嘉陵本人来了也没用,我要让大家都看看你的真面目。我们校园里容不下你这种肮脏的女人!”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用力把颜双意一推。
颜双意站在一块石头边,湖水湿润了石头周围的泥土,她进退之间,脚崴在淤泥里,身子一侧,骨碌碌就摔倒下去。一阵昏天黑地的旋转中,“咚”地一声,冷水从四面八方袭来。
视线里最后一抹色彩,是满目的翠绿——那是荷叶的颜色。
*
越嘉陵最终没没去应酬。想到颜双意在家为他煮汤,他只觉得心里暖融融的,人已经醉了一半,哪还用得着喝酒?
车子出了办公楼,他惊喜地在路边发现了个买花的老农。
一条扁担挑着两只柳条筐,筐里满满当当插着的是初秋最后一捧红莲。红得艳丽,也奔放,在傍晚车水马龙的街市里,更显得莲花有一种别样的娇俏可爱。
他走过去,问那卖花的老农:“怎么卖?”
“十五块钱五朵。”
越嘉陵就掏出手机来,给老农扫了五百块钱:“这些我全要了,帮我放车上。”
后备箱一开,老农把花一捧一捧地抱上了车。
荷花的清香顿时溢满了整个车厢,越嘉陵深深吸了吸气,还是笑了。一会儿不能让颜双意上车,否则一闻这香气,还不马上就穿帮了?
低眉的片刻,老农已经把花都装好了。
他心情颇佳,随手拿了一张票子给那老农:“明天还有没有花,有的话,我还要。”
“有有!”老农连声答应,又热情地招呼他,“明天我还来卖花,到时候老板你再来买啊!”
“好。”越嘉陵答应一声,关上了窗。
没觉察,手机铃声已经响过两遍了。
他这才接起来:“我才刚走,什么事啊?”
声线欢快愉悦,显然此时心情极好。他这样,Levi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对他说,更不知道若是说了,越嘉陵又会有怎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