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黎塞纳放开手,虫母的身体力竭的向下滑去,他又抱住了祂。
虫母的眼尾泛起不自然的潮红,桃花眼失神一般睁着,身体深深陷在神经下意识的痉挛状态里,小臂在水下滑落的无声无息。
耐心的吻了一下虫母的脸,伊黎塞纳有几分隐忍的失控。
“还好吗?”他问,“你看不见我了,是吗?”
言谕怔神,循着声音的方向“看着”他。
好在现在不用直视他的眼睛。
言谕轻声说:“……拿出去。”
伊黎塞纳不回答。
言谕只好闭着眼睛,低声说:“听话。”
触手这才从生殖腔里缓缓撤出去。
言谕瞳孔缓缓放大,怔忡说:“……你分明就能控制。”
伊黎塞纳说:“不能。”
言谕低声说:“撒谎。你欺负我。”
伊黎塞纳温柔地亲他的睫毛,圈住虫母,身体的漩涡像深渊一样把他拽下去,好在,冕下生动的呼吸让他没有迷失在理智的海洋里。
伊黎塞纳冰川般的湛蓝眼眸氤氲着浓浓的云雾,听着虫母对自己的控诉,也并没有削减分毫力气。
言谕挣脱不得,素来温柔的声线多了几分混沌,“伊黎……”
虫母叫雄虫的名字,仿佛这是最后一根名为“意志力”的稻草。
在看不见的时候,名字是唯一能清醒意识到雄虫是谁的东西。
言谕过度疲惫后,飞起来的力气也消散了,眼皮缓缓闭下来。
“你欺负我。”祂重复道:“我要告诉哥哥去。”
说完这句话,祂空洞的桃花眼缓缓流下清泪。
意识到哥哥好像真的不在了。
情绪在一瞬间崩塌,虫母窝成一团,趴在岸上,小声的哭着。
这么多年,不论多难处理的事情,他一次都没有哭过。
可是这一次,言谕真的忍不住了。
无关帝国,无关任何虫或者事,只是因为心里缺了一大块。
以后他被欺负了,能去和谁说呢?
伊黎塞纳望着他的脊背,声节像摔碎的玻璃杯一样破碎:“……乖乖,慕斯元帅会没事的,他是帝国最强大的雄虫之一。你好好的,他回来看见你才会很开心。”
言谕摇摇头,止不住眼泪。
但是祂什么都不肯说了,伊黎塞纳抱着祂,祂头一低,额头就这么抵在伊黎塞纳温暖的肩头。
就像小时候一起度过的无数个寒冷的夜里,能够彼此依偎着,好像就可以取暖。
伊黎塞纳小心的扶着祂,离开混乱成杂色的水,让祂慢慢的坐到躺椅上,细致地给祂穿上睡袍。
言谕一动不动,感觉到身体里的喧嚣有所安静,轻轻松了口气。
穿好之后,祂的手指向前伸出去,像是在摸索什么,最后落在伊黎塞纳的头发上。
伊黎塞纳捉住祂的手,让祂的掌心停留在自己脸颊上,这一刻的心情安静而踏实,安静到言谕失明的瞳孔更加模糊,反复确认着他的存在。
“我在,”伊黎塞纳温声说:“我们先回去睡觉,也许明天醒来,慕斯元帅就回来了?”
言谕苦涩的笑着,“谢谢你安慰我……我知道不可能。”
“万一呢?念念不忘,会有回响的。”
伊黎塞纳心疼,把祂打横抱起来,搂在怀里,用披风盖住头发和躯体,带着湿漉漉的、筋疲力尽的虫母回到寝殿。
门推开,伊黎塞纳快步走到床边,把言谕放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