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因为雄虫意识而被压制的虫类肢体无法忍受束缚了,纷纷从水里钻出来,肆无忌惮地在虫母身上游走。
伊黎塞纳雪白的触手像找寻能容纳的巢穴,钻入氧气孔,堵在排水管道外,在虫母冕下身旁徘徊,试图寻找最隐秘最脆弱的生命深处。
生命的本源所在是柔软的温巢,雄虫掠食者的天性被完全触发。
想要侵占月亮,掠夺祂的温柔。
虫母冕下,是最明亮的月亮。
祂仰起脖子,把最易被攻击的弱点亮在雄虫面前,这是最不明智的决定。
“伊黎……塞纳。”
是要停下吗?
伊黎塞纳听见祂濒临崩溃的喘息,松了力气,给祂一些缓解的余地。
虫母勉强睁开眼,推开他,回身想要走。
这一举动激红了雄虫的眼睛,把月亮抵回更隐蔽的角落里,呼吸再难克制,不平缓的声音回荡。
初次接触并不能完全的拥有祂。
这样的认知让伊黎塞纳险些忘记自己的初衷。
“够了,”祂剧烈的呼吸着,“管管它们,你的虫肢,它们在……”
后面的话,虫母的薄脸皮说不出来。
只能说:“把我当成容器。”
虫母的生殖腔打开了三厘米左右,有些许水流漫灌进去,有时候言谕会觉得自己是漂浮在水面上的睡莲,或者是深夜里开放的昙花。
祂不再拥有高等级虫族的躯体,也并非修长的、纤细的线条,祂在随着蜂韧长的触足在拉伸、扭曲、变形。
“拿出去,”祂艰难的说,“它们在试图改变里面的结构……”
“管不了了。”伊黎塞纳低声说,“它们不是尾钩,有自己的意识,我管不
了。”
虫母想起兰诺先生也曾表达过"尾巴的意识,我管不了"。
但尾巴已经完全泄露了主人的思想。
虫母的肩膀线条在抖,缓缓抬起眼,良久,吐出几个字,“不,你是故意的。”
“不是,”伊黎塞纳说,“但虫肢的形状,是我的本能在决定。”
虫母听见之后,双眸缩窄,“……你。”
虫母气得说不出话。
伊黎塞纳去吻虫母的颈,虫母挣扎着想要离开,涣散的瞳孔开始一点点失明。
乌润的瞳孔逐渐开始散开,雾红在皮肤上铺开薄薄的一层。
手臂被雄虫空闲的手拉着抬起,搁在肩膀上。
“娇气。”
言谕隐隐约约听到这两个字。
这样,虫母就失去了唯一能捉住的触力点,心脏加快几分,本就看不清的双眼晃了又晃。
紧接着言谕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一具虫族的身体,虫母的身体,有别于任何雄虫、雌虫、亚雌。
祂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浴宫的穹顶,想象着那里该有彩色的琉璃玻璃。
如果机甲、战舰从上空掠过,会看见虫母冕下在水池里扇动的蓝天鹅绒一般的闪蝶翅膀。
翅膀在水里漂荡,包裹着白花花的虫母。
“快了。”伊黎塞纳说。
被完全抛至半空中的一刹那,不上不下的,感觉得到下坠的重力,黑洞被极光的刺目白光所笼罩,最后,席卷而去。
伊黎塞纳听见虫母急促的、快要窒息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