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吃饭都喊,喊了出来跟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就不明白了,有那么累吗?
你天天到底干什么了?
你家里什么事儿你粘手吗?
还是你外面工作真的累啊,你那么累,你这些年有没有混出个大领导的样子来,当个职务都不在台面上的角色,家里夸的跟当了单位三把手一样,马上就竞争一把去了。
她撇了老大一眼,自己扭头坐下来就吃饭,贺娇就不高兴,“你喊你哥干什么,你砸门干什么,什么时候起来吃就是了。”
珍珍端着碗,我管你们高兴不高兴啊,我不爽,我看不惯,我拽出来怎么了。
一口一口吃牛肉,盘子里就那么小的一碟子,老太太刀工可好了,给切的,摆的挺好的,跟看的一样,谁也不吃,绕着这个菜走。
孙安剑吃,他吃几口,剩一大半,然后现在就给老大吃,老大一口一口的,你说看来气不来气。
珍珍觉得有时候不要觉得人可怜,不要觉得人冷血,肯定有原因的。
她算是看透透的了,这家里缺的不是儿子,也不是女儿,这家里就是王权社会,眼前这位是皇太子呢。
自己吃完饭不吭声,回房间去了,她自己看书,绿韭跟她说了,尽量不要中断学业,一口气读下来,不然后面很难再捡起来了,住院两三个月,尽量不要复读,好点坏点的大学差不多就行,最后再去考研就行了。
她在家里,天天都是来气,真的是闹开了,事事都不顺眼,因为贺娇这人记仇,特别记仇,老太太也是心眼不大的人,对珍珍现在就是白开水一样,那么一回事儿吧,跟当初对老二差不多。
她想考走,赶紧的考大学走了吧。
这家里,是一点指望也没有,她看老大也不具备先天养老的条件,啥也不会,啥也不是。
就承认自己是个白眼狼了,就想当个狼心狗肺了,珍珍觉得自己就是人品不行,她就是不想跟这些人一起生活。
老大吃过晚饭有精神了,其实也没太睡着,在里面后来看手机的,看的起劲不太想出来,就在里面玩会儿的,也不饿。
说自己工作的事情,说一点,老太太就能夸,说到要找关系。
老太太跟孙安剑就开始绞尽脑汁的想,家里谁能搭上,“其实就是人家一句话的事情,看有没有关系的,能有人去说句话就稳妥了,我听说别的同事,也都在找关系的,这次机会也很难得,上去了后面走的就更容易了。”
多大的诱惑力啊。
找,连夜找。
左思右想,想起来一个关系,他们觉得挺好的,打电话,给熟人送礼物去了,老大买的东西很贵重,跟人吃饭也很会说,人家给去再托人递过去一句话儿。
老太太觉得稳妥了。
怪高兴的,家里不就是靠关系的嘛,好好跟人结交,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了,你看看,现在多棒的关系啊,省的求人了,那些没关系的——
怎么说来着,你笑人家走关系,人家笑你没关系。
熟人也很快回话儿了,“就那天吃饭的时候,我们经常吃饭,跟他说了,我可说了,好好给照顾一下,看看有机会这次给提拔。”
说很多,很会说,说的自己挺尽力的了。
然后人家再去说。
等一个月以后,老大早上上班,就看人公示了,红纸贴着呢。
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
没有他。
主任笑呵呵的,看着他进来,“后面机会很多呢,人家那小张,家里有关系,他叔叔这边管钱的你知道吧?”
之前人家跟他递过来话儿的,但是他说话不管用啊,人家那直接更上面去了。
这弯弯绕绕的,四十岁的男人都懂,二三十之间的人,可能还天真一点,但是千年狐狸别玩聊斋了,都是场面人,直接说出来。
老大心里啊,就郁闷死了,那人比他年轻十几岁的,这什么概念?
第一时间就跟老太太说了,人家那边关系好,比不过。
老太太听了,给孙子打气啊,可积极了,“没事儿,一样的,你工作干的好,领导都看见了,他找关系走后门大家不一定瞧得起他,当上领导了,下面人也不服气,踏踏实实最好。”
回头邻居问,就跟邻居说了,“他自己不愿意,觉得现在岗位好,能接触业务,学的东西也多,再巩固一下自己,他自己也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