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随从担忧道:“少主……”
“……”
萧栖泽没有反应,只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以及她在楼朔月面前更显窈窕纤细的身影。
为什么、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一点怪不得,怪不得……
他几欲咬碎一口银牙,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出心里止不住的愤懑似的。
萧栖泽自从成为嫡系以后,就很少有这样情绪外泄的时候,而这每一次的情绪外泄,却几乎次次都与洛扶殷有关。
不知不觉中,他似乎已经将人记在了心里。
可如今,那被记着的人却安然地待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褪去了一身的冷漠与无情,温顺得不像样子。
“我们走吧。”
萧栖泽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接着便与随从转身离开。
……
处在废土烟尘间的两人僵持了许久,久到楼朔月察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洛扶殷靠着他的力道在逐渐加重,呼吸也渐渐地微弱了下来,一滴粘稠的液体滴落在他的颈项间,伴随着令人不安的血腥味,既灼热又不祥。
滴答、滴答——
周围安静到了极点,有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到泥地里的声音被放大到了无数倍,如同死亡来临前的倒计时。
楼朔月睁大了眼睛,瞳孔急速收缩成兽类的针状,显然是惊惧到了极点。
他颤抖地伸出手,掌心浸满了刺目的鲜红——那是洛扶殷身上的鲜血,温热、粘稠,与他年幼时在暗堂将利刃刺入那些人身体后涌出来的触感一模一样。
洛扶殷的身体在逐渐变冷,她双眼紧闭,吐出来的血沫中夹杂着些许碎屑,黏附在雪白的衣衫上,只让人觉得无比地刺目。
楼朔月想起来了。
在光柱暴发的前一秒,洛扶殷护着他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力量余波,那力量打在她的身上,在一片巨石碎裂的声音中,隐约有骨头破碎的声音。
洛扶殷被震碎了部分内脏,肋骨倒扎入肺叶中,清醒时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她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
“我根本不需要你保护啊。”
楼朔月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小心翼翼抱起她,让她平躺在地上,笨拙地为着她输入元气,力图缓解她身上的伤。
然而,与洛扶殷一寸一寸虚弱下去的气息相比,这无异于杯水车薪。
“别吓我,千万别吓我,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
洛扶殷的身体在慢慢化作虚幻,这几乎就濒临死境的局面。
楼朔月在恢复记忆前尚且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但如今他才终于知晓这其实是化归天地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