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道义盟为首的中州江湖义士们已盯上了这簇梨花,将要在西湖道边折花。
战梨花嗤笑道:“元真人现下真是好气量,不必客气。在下正想问,您不好好闭关,怎来这管闲事了?”
齐广与于大有则是面面相觑,同是带过兵的人,可以想象在这大势之下,要说服手下人同自己一起叛变,要是放在天高皇帝远的边防或许不难,可要放在并无战火紧迫的丰衣足食之地,要带动上千人造反,这难度无异于劝家业富足的少爷小姐们放弃一切、割喉自杀!
“但我还是认为为这样的国邦效死不值。
开战不打持久战,速战速决,边战边走。
“多少能人志士稍有功绩便被打落尘埃,要么虚度一生,要么换个活法。
战梨花全不理会对方的挑衅,淡淡说道:“我听过你这人,有些手脚功夫,放在军中确实可以称得上是高手,可要与江湖人比也只能勉强够上个二流。我用剑,也是二流。不如像你身边这位武当前辈多讨教讨教,学得一手太极剑,下辈子还需要阵前叫嚣吹嘘时更好使。”
于大有是暴脾气,却不是傻子,阵前垃圾话互损走嘴不走心,一时想不到如何回怼战梨花,遂道:“休要多言,来战便是!”
他们本便人少,就像钱塘大江里,即便礁石繁多,湍急大流如果不集中于一线往礁石冲来,只需绕开,礁石何能相阻?
元慎给出回答:“那老朽便与众弟子尽力留住将军便是。”
“若不是您一心争权夺利,武当何至于十多年来都默默无闻?
此夜秋风是妖风。
战梨花仍是将于大有之言置若罔闻,只顾着和元慎完成问答。
但战梨花的可怕之处还在于他很有自知之明,不会被眼前的胜利冲昏头脑而得意忘形、目中无人。
大半月来,战梨花已向世人证明自己不但有副好看的皮囊,而且战力无双、极善带兵练兵。
素来沉稳慎行的陈啸伯开始变得疾言厉色。
战梨花的问题正在点子上,这也是为何两营军队及武当派弟子到场后不急于行事,而是等在这以期用嘴皮子拖延时间,乃至挑动对方情绪教之正面冲杀过来的根由。
梨花也是白色的。
战梨花轻蔑道:“我与弟兄们掏心掏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弯弯绕绕,如此足矣!”
元慎学着战梨花把那些无用之言当耳旁风,说道:“此来之前,老朽听说过战家的情况,战将军这些年属实不易,下一个问题是,战将军对中州的家庭与朝廷心如死灰、决意叛出中州倒也罢了,你背后的两千中州儿郎何辜?为何要陷他们于不义之地?”
人们不知道这场妖风是如何刮起来的。
不论是傲骨嗜血团还是神风营,均是彼时朝廷特设于平海郡的军制。
“我还算幸运的,第五侯和于添为了争权也为了对付江湖人,看中我这一亩三分地,有资金和人才倾斜。
暗部与暗殿阻止不了傲骨嗜血团去向,却牢牢跟紧了对方动向。
枪入见血。
此前在闽地十进十退始终无法扎营立足的东瀛军,总算在中州人的帮助之下,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复刻二十年前先辈们扶摇北上的路线,成功占据闽浙两地的海岸线,为下一步进犯内陆打下扎实根基!
……
元慎道:“家国之事岂是闲事。掌门在去往北线战场前把老朽请出来处理派中事物,老朽闻知闽地战况焦灼,念及昔时也曾奋战于闽浙一带,遂领了些弟子们过来帮忙。近日又获悉战将军之丰功伟绩,特绕道来此看看状况,正应了将军之言,赶巧了!”
枪尖一次次扎下,箭矢一发发射入,再牢固的铁桶防线也当被从内部贯穿。
飘雪也只会是场妖雪。
“于?于大有?我没记错是这名字吧?”战梨花单手轻托起下巴,似是很努力才想起对方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