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福安表示怀疑。
冼如星又让厨房将删减版的夫妻肺片端上来,连着其他几道小菜,满满摆了一桌子。还别说,无论味道怎么样,菜品的颜色倒是红红绿绿,在这大夏天里颇为清爽。
二人刚要动筷子,就听外面来报,嘉靖下了朝也过来了。
冼如星与福安对视一眼,知道这顿饭是吃不消停了,无奈起身迎接。
朱厚熜身着鸦青色常服,头上并未戴冠,只包了网巾,看上去倒是没了之前那种咄咄逼人的气质。
“你们在用饭?”瞥了周围一眼,嘉靖缓缓开口道。
“是,还没开始吃呢,陛下要一起吗?”冼如星下意识开口。
福安连忙提醒:“陛下打从去年就开始茹素了,咱们……”
“那再添副碗筷吧。”
朱厚熜回答得极为自然,好像没听见长姐的话一般。
福安怔了怔,若有所思地沉默下来。
拌米皮里面放了油炸后的花生和小青菜,御膳房又按照冼如星吩咐的,将米皮在冰水中跑了一会儿,口感非常爽滑弹牙,再配上香而不辣的红油,就连福安这种胃口不大的都想再来一碗。
不过好吃归好吃,这两年在外面跟人打交道多了,福安还是颇懂得察言观色的,整顿饭,朱厚熜与冼如星二人一句话都没说。虽然依照规矩“食不言,寝不语,”但实际上许多贵族家中是不讲究这么多的。毕竟用餐也是一家难得相聚的相聚时光,饭桌上偶尔说说话都是正常的。
可现在气氛却如此沉闷,不用想,肯定是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等吃完后,福安随意寻了个借口便开溜,将场地留给冼如星发挥。虽然不知为何才刚回来就跟自己弟弟杠上了,但福安十分清楚冼如星的本事,真想哄谁高兴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所以十分放心地离开。
不过很可惜,被给予厚望的冼如星却没能领会好友的意思。此时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杨一清留给自己的任务。
按理说,冼如星自然是明白朝堂上的那些不过是嘉靖的气话,原本想着随便敷衍老头儿几句。然而就在昨天睡觉前,她突然想起件十分重要的事儿。
貌似根据史书记载,正史上的嘉靖皇帝登基后子嗣也一直十分艰难,最后好像就是吃了道士给的药才生出俩个儿子来,也正因为如此,嘉靖在后期愈发信任道士们。
所以说……难不成……?!
冼如星越脑补越觉得不对,再结合杨一清的话,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她有一种,即使自己怎么努力,但兜兜转转历史依旧会回到其原有轨迹上来的挫败感。
正当她长吁短叹之时,对面朱厚熜突然开口道:“昨天我、我是见你半夜没回宫,担忧出了什么事,才让黄锦去把你叫来的。”
“啊?”冼如星挑眉,半天才反应过来,朱厚熜这是在跟自己解释,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旋即又有些好奇道:“我这才回来,能有什么事儿?”
“最近京里并不太平。”朱厚熜略微停顿了下,缓缓道:“前段时间,我跟费首辅商议了下江南税收改革的事情,然后费宏有日在西苑往外走,突然被人从身后推了下,整个人掉落池塘。好在最后救上来了,人没事,不过要修养一段时间,我们商量了下,最后没太声张。”
冼如星猛然抬头,双眸微眯,“查到是谁干的了吗?”
“一个小内侍,已经上吊了。”朱厚熜表情阴冷,毕竟这可是在皇宫里,能对臣子下手,保不齐也能对皇帝下手。大明朝的皇帝,死的不明不白的可不止一位。接着眉心微皱,有些不解道:“你不知道?那你刚才表情那么凝重在想什么?”
冼如星此时大脑飞速运转,努力思考着谁这般厉害,有能耐在宫里做出这种事来,听到朱厚熜问话来不及细思脱口而出,“在想你行不行。”
朱厚熜:“……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