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现在?”晚睡前只是随手想打这个电话再试试的邵永丰蹭地从床上坐起,“现在有点……”但他话没说完,蓦地想到了对方被驱逐的身份。半个小时后,邵永丰开着车亲自接了易晓恩去自己居住的地方。七号星球寸土寸金,以他的收入还不能在繁华地段租房,他租住的地方离主城区有点距离,但因为偏僻,租金也便宜。邵永丰本以为对方没有被遣返,这段时间东躲西藏,身上肯定又脏又臭,令他意外的是,对方虽然满脸疤痕有碍瞻观,但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就连衣服也很洁净。想必这几天是躲在认识的朋友家才能这么干净。“你,你饿吗?”作为一个内向的研发人员,邵永丰不太会和人说话,尤其异性。但因为对方脸上密密麻麻的疤痕,以及对方即将作为“种子”的下场,邵永丰比平日里要更主动一些。易晓恩在进门时就不着痕迹的把这房间的布局扫了一遍。闻言她拘谨回,“吃过了,谢谢。”“我刚刚给梁教授打了个电话,刚好他家有一台治疗舱,可以治疗你身上这些疤痕,那我们现在就出发?”易晓恩点头,“可以的。”她感激无比地对邵永丰道,“谢谢您能联系我,我非常感激。”邵永丰对上她满怀感激的真挚双眼,心头顿时有些内疚,“你应该很清楚,当志愿者其实类似小白鼠,有去无回,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大笔补贴金。”“我知道。”易晓恩用力点头,朝他微笑,“没关系的,我很需要这笔钱,能得到这笔补贴金我就心满意足了。”为了这笔钱,连自己的性命也不在意吗?邵永丰到嘴的话默默又咽了回去,他出身平民,很清楚从底层爬上来有多难,研究院里那么多的备用种子都是为了补贴金,更何况眼前这个小姑娘。邵永丰忽略心头涌出的那些情绪,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易晓恩,来之不易的易,晓得的晓,恩情的恩。”“好名字,是你家人取的吗?”易晓恩因为邵永丰的夸赞笑了笑,“是联邦大学的招生老师。”邵永丰的夸赞还没消散,周身就被尴尬淹没。招生老师为易晓恩起这样的名字,大概就如易晓恩刚刚解释的名字意思一样,希望易晓恩记住得来不易的恩情。他干干地继续找话题,“你,你想用这笔补贴金是想做什么?是寄给家人吗?”“我没有家人。招生老师一路对我很照顾,还把她的很多衣都给了我,前段时间她生病了,辐射病,需要很多钱才行。我想给她凑笔钱治病。”易晓恩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她笑了笑,又说,“这笔钱应该可以治好她,对吧?”邵永丰万万没想到她会把钱用在这样一个几乎算是陌生的人身上。他动了动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在联盟大学里的易晓恩和人打架斗殴,什么坏事也做,稍一调查便能知道这人是人神共愤的存在。
但对方是从垃圾星来的,穷凶极恶本就是垃圾星的标志。邵永丰虽然把对方领回了家,在心头一直警惕,听到对方这话,他甚至无法把这么一个知恩图报的小姑娘和联盟大学里人憎狗厌的那个恶霸联系在一起。倒是易晓恩丝毫不觉着这有什么,双手绞着,拘谨地又问他,“我会在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很快。”邵永丰道,“你身上的疤痕如果都不深,在治疗舱里浸泡十二小时就可以恢复。”“还有别的要求吗?”易晓恩弱弱道,“我,我没有精神力。”没有精神力在十二星系里也不算稀奇,但这样的人都只能做些类似苦力劳动的低等工作,就连那些种子们,也都至少是e。毕竟,进入图蓝领域需要有精神力才行。“你应该没做过精神力二次激发。”邵永丰对她好感倍增,耐心解释,“梁教授和我都觉着你在精神力的二次激发下或许能出现精神力。在二次激发下应该会有精神力。”“万一还是没有呢。”邵永丰没想到她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他笑了笑,说,“还有一种比较原始的办法,就是手术把你的脑神经和图蓝领域链接。”易晓恩松了口气,“那就好。能被选上就好,不管什么手术我都可以做。”她这话令邵永丰心头莫名就难受得不行。这是个多好的小姑娘啊,命运待她太不公了。因着对易晓恩的怜爱,在去了梁教授的家后,邵永丰充当代言人,把易晓恩的境况说了一遍。二次激发精神力的器械都得在联盟各地的精神力检测大厅去做,梁兴不愿浪费时间,确认易晓恩自愿当种子后,他带着易晓恩去地下医疗室。梁兴的医疗舱买来主要是给儿子用的,他倒是没想到会在这时派上用场。易晓恩躺进医疗舱被注入麻醉剂沉睡后,梁兴这才扭头问邵永丰,“大熊选哪一个?”精神暴动的人太多,最严重的一位现在整个人包括脑袋都已经异化,只有一颗眼珠子属于人的状态,而且对方属于人性的那一面几乎全部失去。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才被联盟花费了很大的代价将其冰冻维持一丝生命值,不过这种冰冻维持生命的状态无法持续太久。但他们要找大熊做实验,肯定不能找这种特殊人物,邵永丰想了想,“要不,就选3号?”3号大熊身份不特殊,没有后台,而且他的异变情况也很严重,3号早就被家人放弃治疗,联盟把他供养到现在,主要是因为他的异能特别。“可惜虽然可以把图蓝领域具象化,却无法把以前发生的数据具象。”邵永丰有些遗憾的说,“如果能知道大熊和种子在图蓝领域里发生了什么就好了。”梁兴望着这个年轻人,声音沉沉道,“如果你们的突破没任何问题,以后大熊和种子在图蓝领域里发生的事情都能被大家看到。”回去太晚,梁兴为邵永丰在一楼找了一间客房安排住下。他回到二楼卧室时,本已经熟睡的梁夫人站在门口。屋子里没有开灯,梁夫人站在门口不言不语,就像一道幽灵,把梁兴吓了一跳。“我在想办法。”这两天梁夫人在儿子看不到的地方不会和他说半句话,每次都是用想杀人般的目光盯着他。梁兴伸手揽住梁夫人的腰,想把对方搂进怀里,“阿玉,你别这样看着我,我难受。”梁夫人没反抗,她被搂进梁兴怀里,但身体还是僵硬绷直的状态。低低的声音僵僵的问,“以你在研究院的资历,小景可以被直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