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搞清楚这个临时会议的主题后,大家总算真正松懈下来,却忍不住想笑地把投向老板的眼神给收了回来。
可商靳是个多敏锐的人,瞬间就发现了底下人情绪上的变化。他也有些没脸地气恼,又只能无可奈何地忍了。而且话也说出去了,既是没脸了一回,总要讨到几个办法回本才像他的风格。
便也横了一颗心地眯眼望去,重重吐出口烟雾道:“我这个朋友最近和老婆发生了点不愉快,他老婆也很识大体地看似没有生他的气。但他很清楚地感觉出,他老婆对他展开了客气模式。我和这个朋友关系还不错,见他这样也急人所急地想帮他一把。而在座各位也都是已婚人士,或许有不错的应对技巧。最后,这不在公事范围之内,大家用不着紧张。平日里夫妻相处之间有哪些还不错的手段,都畅所欲言吧。”
他这里正开始了讨教招术,而家里边吃完晚饭也还不见人回来后,商启宗就带着老婆孙子与儿媳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姜昕也是打小就见着公公婆婆长大的人,对二老也熟悉的很,两老这边对她亦同是。
所以,坐在一处聊天说话逗孩子的,没有半点不自在。
只是时间久了后,姜昕就困得哈欠连天了。
舒凤兰看在眼里,不由笑她:“怎么,还没睡好呢?这段时间小家伙不是在我这边睡着的吗,你直管把心放宽了的好好睡。”
姜昕泪眼朦胧地掩嘴又是一哈欠后,苦笑道:“妈,你说这女人当了妈之后也是奇怪得很。孩子在身边吧,吵得睡不好觉地嫌他烦,恨不得把他扔给谁,又恨得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让自己遭这场罪。可是当真有人接过手把他从身边抱走后啊,半夜里也还是睡不好,总担心别人能不能哄好他,他又会不会饿着冻着盖不到被子。有时候半夜里睡糊涂了惊醒过来,满床满地的找孩子。找不到快哭时又会想起来他在您这儿好好的,我瞎找什么呢。可重新躺下去吧,看着枕头边怀里空落落的没那个暖呼呼的小身体,又开始难受地七想八想些不着边际的坏事情。
“例如会幻想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会离我而去。又例如会幻想我带他出去玩没有看好他,让他被人贩子拐走了再也找不回来。然后我就会因为这些神经兮兮的想象,在半夜里心酸地傻哭。觉得可能不是这孩子离不开我,好像是我更脆弱地离不开他。”
话说到这,姜昕重重地叹了口气,朝舒凤兰看去,“妈,您是过来人,您快教教我,一个做妈的怎么才能痛快地对孩子放手啊。小不点总有长大成人有自己小家的那天,早点领悟到放手的方法也免得那时太难受啊。”
室内开着无人看的电视,音量小小的。商启宗正坐在垫了爬爬垫的地上教孙子玩积木,听到这些感慨,只觉得女人这种生物,真是感性得奇怪又无聊。
便一边带孙子,一边头也不抬地回道:“你们女人不管老的少的就是爱多想些乱七八糟不着调的,这样活得累不累得慌啊。”
舒凤兰本来因为姜昕对孩子这么上心而大感欣慰,却被老男人打断了这份感动。
一时来了火,朝人吼过去:“我们母女俩个聊会儿天,你一个大老爷们插什么嘴呢。”
商启宗被怼了个没趣,只好忍下满腹反驳的话,专心带着孙子玩。
而舒凤兰见老男人终于老实了后,才把眼再度看向姜昕,无奈地笑道:“等小家伙有个三四岁时,他又不听教时你就知道怎么放手了。那时候你会恨不得他一夜长大,然后有多远滚多远。那时候你或许会想着,再也受不了这个气与血压飙升的难受,只想保命要紧了。”
说着,又拍拍她的手,“多少当妈的最开始都这样,日子长了就习惯了就知道怎么放宽自己的心了。”
姜昕看了看正和爷爷玩得早忘了妈在哪里的儿子,也忍不住笑了笑:“每当这臭小子一股脑疯跑,我又追不上大喊他又不应人时,我就恨不得把他抓住之后狠狠揍一顿。又心酸地羡慕妒嫉别人家的孩子怎么那么安静听话,自己生的这个怎么这么磨人,到底是随了谁的性子啊。这么个小小的年纪,就自主意识强得吓人,事事都想让人依着他来走。”
舒凤兰也忍不住叹了叹气,不快地朝老男人看去,没忍住道:“还能随了谁,有什么种自然出什么苗,基因这东西是有记忆会复制粘贴一代传一代的。”
坐在地面逗孙子的商启宗一时感觉被两道视线看着,忙笑着抬起头来,一幅老好人相道:“我觉得我为人处事性子挺好的,堪称完美。”
两婆媳皆扔了个白眼,对这话不予置评地互望着叹了口气。
过了片刻后,姜昕又忍不住迷茫又感慨道:“妈,您说女人偏要结婚生孩子干嘛。认真想一想,男人跟孩子完全给女人带不来什么快乐可言啊。”
说着,就把前几天晚上让商靳为儿子积点福的话又重提了遍,也没忍住把商靳的回答学了个十足,最末了才叹道:“妈,您看看,我劝的也不是什么坏话,您瞧瞧他这脾气,哪个女人能受得了的。”
舒凤兰心道难怪这几天,她看那混小子好像不太高兴呢。若不是站在身为人老妈的立场上,舒凤兰也受不了自个儿子的臭脾气啊,比老男人更受不了。
最起码老男人耐性还好点,而她这儿子却不知从哪天开始起,就不愿意再听她这个妈多嘴半句。
对她除了吼就还是吼,不容人辩解半分。她有时候难受很了,也恨他怎么生成了这么个性子,也想拉着他暴打一顿。
所以说,这才是他前头那个蒋家丫头给他戴绿帽的真正原因啊。人家也不是差钱缺饭吃的人家,哪个女人不图个过日子舒坦些的。她儿子又不是什么天王老子,谁愿意长年累月的受他这个气啊。
但舒凤兰恨到最后,也怕儿子自个有心属意,她们两个老的也知根知底的儿媳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