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尧臣停车的时候看到停在对面的劳斯莱斯,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么了?”元熙问。
“那辆车。”
元熙顺着他视线看出去,果然也感到意外:“那不是之前曲嘉倩开的车吗?我记得是找她远房表哥借的,怎么会停在这里?”
这也是聂尧臣想问的问题。
他没记错的话,前几天曲嘉明刚回到国内时跟他提过,开的正好也是这辆车。
他开的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今晚失约,又联系不到人,跟他把车停在这里有关吗?
两人上楼去敲门,然而来开门的人并不是含琦。
元熙并不认识眼前系着围裙的年轻男人,第一反应是敲错门了,还愣了一下,但她身旁的聂尧臣已经开口问:“你怎么在这里?”
他们认识的?
开门的男人并没有理会他们的问题,含琦已经亲自出来了,脸上写满这件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们进来听我慢慢讲的表情。
年轻男人已经回到了厨房,仿佛那才是他的空间。
聂尧臣解释道:“他就是曲嘉明。”
什么?!
元熙惊讶得合不拢嘴,旁边的含琦嗤笑一声:“我还指望有人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呢,没想到……”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认识的?因为曲嘉倩吗?”
“当然不是,我跟他妹妹本来也不算熟、”含琦还是一副说着都嫌烫嘴,不知该从何下口的样子,“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我们大学刑事科学研究所的特聘教授许漱溟,我根本都不知道他跟曲家有什么关系。”
“许漱溟是他以前的名字。”
两个女孩儿又一齐看向聂尧臣。
他解释道:“他6岁去美国之前,一直都叫许漱溟。他妈妈改嫁曲家,在美国入籍,他才改名叫现在的名字。”
“他是重组家庭?那曲家怎么愿意将家族企业交给他打理?”
聂尧臣摇头:“他本来也是曲家血脉。三十年前曲家被人寻仇,他父母还没有结婚,为了安全起见才送他妈妈回国暂避,那时他已经在他妈妈肚子里,由曲家老爷子最信任的保镖护送。”
“然后就隔了六年……不,七年,才又回到父亲身边?”
“嗯。”
曲家由上世纪初唐人街上一家小杂货店起家,后来不仅生意扩大,曲老爷子更实际成为东区华人社区的领袖。
有金钱就有枪炮,跟曲家争地盘、抢生意的不仅有自己同胞,还有黑人、爱尔兰人、墨西哥人,仇家数不胜数,进入新世纪才算是渐渐太平下来,曲嘉明才跟母亲一起回到费城。
含琦却敏锐察觉到这个故事中角色的问题:“那个护送他们母子的保镖呢,也跟着一道回去了吗?”
“他死了。”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太准了。
“他在曲嘉明成长的那六年里充当着父亲的角色吧?”
聂尧臣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