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外的马车上,郑熙和见闻峤步履匆匆的上了马车,待她坐定后便问道,“县主姐姐,七王爷怎么样了?”
灵毓这时也跟着上了马车,坐到了闻峤的身侧。
待灵毓坐稳之后,闻峤让车外的车夫驱动马车后,方低声道,“七王舅他暂时无恙。”
郑熙和见闻峤提及赵景洹时面上一脸慎重的模样,心里有许多话想问,一时却不敢问了。
闻峤却有事要嘱咐郑熙和,她挪动身子与郑熙和挨得近一些,附身至郑熙和耳畔低声嘱咐了几声。
有些事她不便让灵毓知道,因为灵毓知道了,她父亲闻靖便也知道了。
郑熙和听罢,面色犹疑的看了闻峤一眼,闻峤见此便道,“表妹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等你帮我做了这些事,我妆奁里的首饰,包括我库房里的精美饰品,都随你挑,可好?”
郑熙和听出闻峤故作轻松的语气,却没有遗漏闻峤眼底的郑重,按说她本不该插手进这件事中,毕竟她背后可没有温太后撑腰,可想起闻峤平日里对她的诸多照顾,加之闻峤言语之中显而易见的无奈与慎重,郑熙和终于点了点头。
闻峤郑重的面色终于缓了些,眼中是掩不住的感激之色,“多谢,表妹,你帮我的这些,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回报你的。”
郑熙和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县主姐姐,你本就是我的姐姐,若说这些岂不是见外了?”
闻峤随即拉住郑熙和的手不在多言。
半个时辰后,郑熙和将闻峤先送回了渊国公府,继而驱车离开。
闻峤的心里一直藏着事,此时见天色渐晚,知道闻靖快下值回来了,便没有回瑾园,而是前往中庭等闻靖回来。
未几,闻靖下值归来,一进门就听管家李伯禀报了府中之事,得知闻峤今日出府两趟,此刻又在中庭等他,心里已有了猜想。
进了中庭,闻靖先换了一身常服后,才去了正厅。
甫一进门,一眼看到还穿着男装的闻峤,闻靖满眼无奈,让李伯退下之后,闻靖一边走向主位,一边低声道,“峤儿,你这是教府中人皆知你今日出门了吗?”
闻峤一怔,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男装,便道,“我一时忘了,父亲莫怪。”
闻靖早已见怪不怪,落座之后端起早已备下的温茶轻啜一口后,闻靖放下青花瓷茶盏,抬眼落在了闻峤身上,“等久了罢?听李伯说你今日出门两趟,想必是有进展了罢?”
闻峤却是轻轻摇头,“父亲,如你所料,皇祖母没有答应我的请求。他们不肯放过七王舅,甚至连给他伸冤的机会也不给。”
闻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闻峤接着道,“不过皇祖母给了我一副令牌,让我随时可以去探望七王舅。所以回府之后我便立即去了一趟大理寺。”
闻靖眉梢轻轻一扬,面色显得有些凝重,“七王爷可还好?”
闻峤轻轻点头,“七王舅目前尚好,只不过,人被关得久了,多少会失了精气,我见他憔悴了些,而且……七王舅对我疏离了许多。”
闻靖心情有些沉重。一切都被他说中了。
“七王爷遭此大难,又是因你而起,他自然会认为此事与你有关,疏离你也是自然的。”
闻靖道,“我也去见过九王爷,私下与九王爷商量过此事,九王爷说此事的关节在你身上,你若肯去向太后求情,七王爷或有转机,只是没想到,太后连你的情面也不看,说明他们已下了决定,七王爷此次只怕难有生机。”
闻峤心下一沉,心中的那个计划也越发坚定。
她面上不显,只是秀眉轻轻蹙起,迟疑着道,“父亲,七王舅除了九王舅,就没有他人与他亲近了吗?我听说——王爷们都是有封地的,怎么不见七王舅与九王舅去他们的封地?”
“王爷自然是有封地的。七王爷的封地在西北方的望州,与京城相距数百里,隶属我朝边境,土地虽贫瘠,倒也宽广,望州过去百里便是戈壁滩了,戈壁滩上有奇兵骁勇的金国,一个毗邻敌国,又地广人稀的州城,你觉得皇上会放心放他回去当他的洹北王吗?”
闻靖接着道,“至于中山王,他的领地在富饶的浙南,土地繁茂,地大物博,所以中山王有钱,然而也正是因为有钱,所以被皇帝与太后忌惮。因此,皇上继位后,太后便以帝位不稳,要求兄弟辅佐为由,将中山王与洹北王留在了京都,除非要事不得出京。”
至此,闻峤终于明白了洹北王所说的那些话,与中山王刻意制造的那些表象。
他们本是身份尊贵的天潢贵胄,却也正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不能得帝位,却又因为流着皇族的血而被当今皇上忌惮,想方设法也要除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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