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内,一时陷入了沉寂之中。
赵景宸静气凝神,等待温太后的回答。
温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对建德帝凝重的眸光,温太后缓缓开了口,“皇儿,事情不会如你说得这般糟,而闻峤,无论发生了何事,我都决不能让她嫁给权誉之子。景宸,你也一样,无论如何,不能让闻峤嫁给权誉之子,这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母后,可好?”
赵景宸却有些怅然,似乎对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然而心里仍是止不住的失望的敛了眸。
温太后看出了赵景宸的情绪,沉默一瞬,终是艰难的开了口,“皇儿,你莫要怪母后,并非是因为闻峤我才不同意此事,实在是因为……因为此事关系着人伦!”
赵景宸悄然抬眼,眸色微惊。
温太后顾忌着内殿的闻峤,生怕她听见而不敢明言,只能放低了声音道,“景宸,无论如何你不能让闻峤嫁给权誉之子,否则你与我便是要天打雷劈,你姐姐赵珂更是会死不瞑目!”
赵景宸忽然明白了,他深深看了一眼温太后,眼中的神色竟有些匪夷所思,半晌才道,“儿臣明白了,儿臣会尽力的。可是母后,倘若儿臣当真护不住了,母后也莫要怪儿臣,闻峤与赵氏王朝,孰轻孰重,相信母后心里也有所决断。”
话已至此,母子俩各自皆已明白对方心中的底线,赵景宸便不再多留。
待天子的驾撵离开寿安宫后,正殿内翛然陷入了沉寂之中,温太后耳畔还在回响着赵景宸临走之前的话,心里久久难安。
闻峤与赵氏王朝,倘若一定要做一个取舍,她该怎么办?
内殿,闻峤默然坐着。明明眼下已到了酷暑,可闻峤只觉全身透着彻骨的凉意。因为赵景宸临走之前的话,她听见了,并且听得一清二楚。
她安平县主闻峤,与这百余年基业的赵氏王朝相比孰轻孰重?那简直是不值一提。
无论她的皇祖母有多宠爱她,可若到了王朝危难之际,又怎会在护着她?
而她的皇帝舅舅,话里话外自是以王朝为重,又怎会为了她而得罪国力日盛的齐国?
最叫闻峤难安的是,原本离里还有近两年时间的剧情,竟这般快的到来了?权肃竟然如此快速的直言要娶她?叫她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还有赵景洹,如今身陷狱中,自保尚且不能,何谈能够与权肃为敌?
心里焦灼难安的闻峤并未注意到温太后这时已进了内殿。
温太后同样心神难安,她生怕闻峤听到她与赵景宸方才所言,可越过紫檀木双绣屏风,抬眼就见眉目如画的闻峤此刻微微噙着眉头,眼中闪烁着焦灼的眸光,温太后便知她已听到她们方才的谈话。
温太后敛起心中的稍许愧疚,定了定神,缓步上前而来道,“峤儿莫急,我知道你听到了方才皇帝舅舅的话心里会有些不舒服,你放心,有皇祖母在,没有人会逼你嫁人。”
闻峤骤然回神,抬眼望见温太后缓步而来,眼中慈爱的眸光,唇角掀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是么!若当真如此,书中的闻峤结局就不会如此惨淡了。
想着,闻峤却是轻轻摇了摇头,樱唇微启,“峤儿多谢皇祖母好意,不瞒皇祖母,峤儿的确不想嫁人,峤儿只想多陪陪皇祖母,可若叫皇祖母这般为难,峤儿心中也实在难安。”
温太后见闻峤如此善解人意,心中愧疚更甚,“你放心,我说什么都不会叫你嫁给那齐国的定王。”说罢,不知想起了什么,温太后眼中闪过些许戾气,又沉了声道,“无论日后你嫁给什么人,你都决不能嫁给他!”
闻峤却是一怔,见温太后提及权肃时面有愠色,心中悄然生出一丝疑窦,一闪即逝。
温太后见闻峤面有怔楞,这才敛了面色,上前而来牵着闻峤的手,温声道,“峤儿你且放宽心,有皇祖母在,皇祖母会护着你的。”
闻峤轻轻颔首,没有在多言。
因为心底有事,闻峤没有在寿安宫多留,向芳颂讨了太后的令牌后,闻峤便坐着轿撵回了渊国公府。
回到瑾园时,日头正盛,鸟叫虫鸣之声交替而起,忽而一阵清风从园中拂过,掀起阵阵夏日的凉意,却无法拂去闻峤心头的阴云。
踏进正屋内,玉凝迎面而来,见闻峤面色不甚好便道,“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说着便去端来一盏菊花茶。
闻峤伸手接过白玉茶盏,一边落座一边道,“玉凝,你立即去一趟郑国公府,请表小姐来一趟,就说我有事寻她。”
玉凝见闻峤面色凝重便也不敢耽搁,“是。”应了声后,让玉琢过来服侍闻峤,玉凝便迅速离开了瑾园。
约半个时辰后,郑国公府的车驾便停-->>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