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的不是这个。”
闻言,江千岭脚步一顿,看向辛眉的眼神中有一丝探究。
“看来你知道。”辛眉的眼睛红红的,神色中却已经看不见悲伤,她甚至还是笑着的,笑容中满是讥讽和挑衅。
江千岭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宁静而危险,像是平静湖面下的暗流,随时能置人于死地。
江千岭冷笑一声,他半蹲下身与辛眉平视,语带嘲讽道:“就当是我好了,你可以尽情想办法杀了我,怕你没有这个本事。”
辛眉湿漉漉的大眼睛瞪着他看了他好久,忽而笑了起来,神色出乎意料的冷静,平静地让江千岭觉得她已经疯了。
自重逢以来,就没从他口中听见一句中意的话,辛眉不想再理他,但还是忍不住反驳:“我知道凶手另有其人,你不必诓我,仇我一定会报,你拭目以待吧。”
她的神色是那样笃定,让江千岭一时有些恍惚。
他眼睛微眯,眼神中的危险一闪而逝,一瞬间他以为辛眉已经从周蕴口中知道了凶手的身份。但随即他便反应过来,她是在诈自己,她想从自己的反应中看出一丝端倪。
“你别费心思了,我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他话语中多了几分讥讽,“有这功夫,你不如多为他们念几遍往生咒,或许还赶得上他们投胎。”
辛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也不再强求。周蕴确实告诉她背后元凶究竟是何人,但直觉告诉她,周蕴知道,江千岭和云揽也知道。
辛眉撑着手从地上站起,不再理会江千岭,神情漠然地从他身边经过,仿若他只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江千岭却瞬间改变了主意。
辛眉后颈一痛,眼前的世界瞬时黑了下去。
……
三天后。
江千岭若有所思地站在周氏夫妇的墓前。
“为何自找麻烦?”云揽在一旁幽幽道。
江千岭也不看他,随口道:“天子脚下发生此等惨案,怎么会是我找麻烦,难道不是麻烦找我吗?”
察觉到他的敷衍,云揽也不在意,摇着扇子十分散漫地说道:“周济为人古板较真却也清正廉直、心系百姓,向来深得民心,不知哪位和他这么大仇怨,非得灭门不可。”
江千岭闻言眉一挑,这才问道:“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江千岭看向云揽,他神色坦然,仿佛对此事一无所知,江千岭并不相信他的话,若真的一无所知哪里会来得那么及时了。
“啊,还有,那个小姑娘……有点意思。”云揽扯开话题,却说到一半却不再说下去,朝江千岭摆了摆扇子便离开了。
看着云揽离去的背影,江千岭陷入深思。
如今辛眉是周府唯一的活口,她也卷入其中了吗?
他想是没有。
看得出周蕴很在乎她,越是在乎,越不会将人卷入这浑水之中,他本来不觉得辛眉能掀起什么大波浪,只是现在却不确定了。
这些年,她好像还是原来的样子,好像又变了很多。
以云揽的性子,既然将人交给他,便不会再插手,只是……云揽看起来对辛眉是真的有几分兴趣。
江千岭忽然想起一个人,一个云揽放不下的与辛眉长相有几分相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