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咚”一声,轿辇前突然就飞来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重重插进了泥里!
“啊!”两名轿夫当场吓得跌坐在地。张旭受到颠簸,也惊一大跳,伸手掀开轿帘:“发生了何——”
一句话没说完,就见有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一头草样的头发到处乱飞,嘴唇鲜红,笑容诡异,长长的袖子还在往自己脖颈处缠,哭声如怨如诉,却不是出自口中,而是在用肚腹深处发声!
“咯嘣!”
木人在风力的作用下,再度僵硬起舞,脑袋活活转了一整圈。
张大人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有鬼啊!”轿夫刚喊出一嗓子,脖颈处就各自挨了一下,声音被彻底扼断在喉咙里。骁王府的护卫手起掌落,干脆利落地将人打晕,扛起木人掉头就跑,同时不忘拎上自家腿脚很慢的懒蛋公子,终于赶在大批御林军抵达之前,将祯祥殿的大门成功“咣当”一锁!
岁月安稳,无事发生。
倒霉的张大人被七手八脚地抬进了太医院。
梁戍打马而过,听远处一片嘈杂,还很纳闷,差人过去打问,却说是张旭张大人好像在御花园里撞了鬼。
鬼神之事,梁戍向来都是当成笑话来听,听完还挺乐,觉得八成又是把什么烂衣裳破风筝当成了女鬼,便带着这件趣事回到祯祥殿中,想带着自家懒蛋一起笑。
结果推门就见柳弦安正站在屋中间,与一个诡异的木头人大眼瞪小眼。
“嘎!”风吹得木人又是旋转一扭。
梁戍倒吸一口冷气:“嘶!”
柳弦安郁闷得很,看来机关太灵活也不成,怎么说飘走就飘走。
听完整件事的梁戍笑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柳弦安刚开始还不愿意搭理他,后来实在受不了,于是抬腿踢了一脚,带着极为罕见的那么一点点恼怒:“不许笑!”
“好好好,不笑。”梁戍清清嗓子,绷住脸,“这件事你不必声张,我明日先去禀于皇兄。”让他也笑一笑。
柳弦安不知这后半句,也不想问,更不想再见木头人。梁戍坐在椅上,抱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逗,期间时不时看一眼桌边站着的女鬼,不是,木人,桌边站着的木人,再还原一下这玩意猛然降落在张旭面前的情形……噗!
柳弦安:“……”
梁戍:“没笑没笑。”
然后翌日进宫说起此事,二十句话笑了差不多十次,梁昱也想笑,但同时又很头疼,指着他骂道:“还笑,我看就是你在搞鬼。”
梁戍被骂得很冤,我没有,我不是。
不过幸好张大人并无大碍,梁昱道:“罢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也别去上赶着承认,他最近正看你不顺眼,心眼又小,倘若知道木人是出自柳二公子之手,十有八|九会以为你是背后主谋,到时又要哭着喊着来求公道,实在麻烦。”
梁戍道:“是。”
梁昱继续道:“不过下不为例!真将谁吓出个好歹,我唯你是问。说说,除了那木头人,你后院里可还堆有什么别的古怪东西?”
“没有了。”梁戍道,“除了木人,余下的图纸就只有一架飞鸾,飞鸾并不吓人,就是稍微大了些,唔……可能有半座沐羊殿那么大。”
梁昱:“多大?”
梁戍伸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
半座沐羊殿大小的飞鸾。梁昱光是设想一下,就觉得眼前发黑,他对柳弦安的动手能力是没有丝毫怀疑的,毕竟对方已经成功地造出过两次飞鸾,分别用来攻打叛军与寻找密林部族,但那两次都是在无边的群山旷野里,而倘若自己宫中也出现了这么一艘会随着风到处乱撞的大船……
梁戍解释:“目前还没造。”
结果依旧被受惊过度的哥哥给赶了出去。
柳弦安问:“我们不能继续住在宫中了吗?”
梁戍道:“嗯,皇兄命我尽快处理好手中公务,而后就搬离此处。”
柳弦安稍稍犹豫:“那我不造飞鸾了。”
“不行,我知道你想造。”梁戍把他从腰间抱起来,笑道,“所以我们从宫中搬走之后,先不回骁王府了,皇兄允了我半月的假,我带你去住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