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拔结果当场揭晓:花半夏和薛洋均被选中,此外还有几人被颁发了带有御马坊印章的信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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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花半夏本想立刻对螭奴说进宫的事,却见他脸色似乎不太好,整个人显得没精打采。
她欲言又止,嘴唇翕动了两下,终究未能发出声响。
回屋煮了一壶清茶,这才将螭奴叫进堂屋。
“……我要进宫了。”心不在焉地饮了两盏茶,花半夏开口说,“今日参选御马坊坊使,有幸被选中。如此非但能让我们暂时避开追捕,还有机会面圣陈情。”
他神色越发黯淡下去,低眉默不作声地盯着手中茶盏。
“我想好了,不能再这么躲躲藏藏下去,要想扳倒薛庭章,唯有告御状这一条路。”花半夏又道。
裴璟霄点点头。其实在花半夏回来之前,他已从暗卫口中听说了此事。
即便戴着面具,他又怎会放心叫她一个人外出?
他料到花半夏早晚会走出这一步。
她不是会坐以待毙之人,所处状况越糟,越会逼迫她做出行动。
所以他才会一再催促葛荣加紧清理薛党。
但还是未能赶得及。
赶不及,却又不甘心看着她离开,走向危险的渊薮。
心痛、愧疚与无力感仿佛来自幽冥极寒之处的阴风,寸寸侵蚀着他,撕开血肉,直达筋骨。
可他又能如何?花半夏痛恨夺走她亲人性命的强权,他虽未杀花家人,他们却因他的家族而死。
对花半夏而言,出身已是他的原罪,何况还有之后的一再欺骗、隐瞒。
他亏欠花半夏的太多,也并无资格阻止她复仇,能做的只有尽力护她周全。
“何时走?”他问,声音低低轻轻,几个字已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五日后进宫,听候安排。”
裴璟霄置于桌面的长指,不动声色地紧紧扣进手心。
他不敢抬头看花半夏,内心汹涌着复杂的情绪,四肢却是一片麻木、冰凉。
花半夏望着他,没来由地便纠心起来,口中也泛起酸涩滋味。
她好像又抛弃了他一次,虽然明白自己走出了正确的一步棋。
出于安慰,她不由自主地想将手伸向面前的男子。
怎料指尖才一动弹,他忽然站起身来。
“螭奴……”
“我想一个人呆会儿。”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说着向门外走去。
花半夏张了张口,却未能说出什么。
她明白他心中的不甘、不愿以及不舍,但进宫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
眼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可能再更改。
所以她只是静静望着他一步步离开。
看来这次她是真伤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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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楼二层听雨轩,裴璟霄抬手将杯中苦涩一饮而尽。
与薛党的明争暗斗走到这一步,正是水深火热时。
现下暴露身份便是前功尽弃。此事关乎太多人的身家性命,他不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