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败都败了,自己不抹脖子,还将敌军引到营帐,看我不把他们碎尸万段!”
主帅暴怒,一把将士兵推倒,回身走到桌案前,嘭地拍桌,发泄心中怒气,当即命令:“传令下去,我们宜合勇士只能前进,不可败退,如若战败,立即挥刀自尽,以祭天神,谁敢厚颜无耻逃回宜合,不仅斩杀他一人,连同他的家人也要沦为奴隶,永远不能翻身!”
诸位将领打个寒噤,紧忙领命,记得稍后告诫士兵,竭尽全力应对此次攻袭,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宜合营帐里忙碌起来,士兵匆匆忙忙集结,抓紧时间出去与忠义军缠斗。
主帅也未敢停歇,拔刀上阵。
混乱人群里,他看到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女子,二十岁左右光景,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攻势猛烈,但极少防守,典型的高攻低防。
主帅眼睛一眯,破解这个女子攻势的策略旋即浮上心头,他拉紧缰绳,对准她,飞快上前,预备先拿此女开刀,震慑这群莫名出现在西域的汉人娘子军。
马蹄声笃笃响,宝马嘶鸣,主帅趁那女子专心对付其他人时,一刀砍过去。
徐茂余光瞥见一个影子闪过,十局作战经验的积累,虽然徐茂本局内才十八岁,但是已经有几十年的实战经验了,经常战斗致使她身体比脑子快,她没反应过来,手腕一转,枪已经调了个头,挥过去。
电光火石间,徐茂不受控地看着自己的枪顺利抵挡攻袭,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对方胸腔。
主帅错愕,紧忙侧身躲避,然而黑影迅速闪过,下一刻,他就觉脊背顿痛,猝不及防,自己身体霍地飞出几米远,嘴里涌现甜腥味。
徐茂紧随其后,正要惯性出招,她看清那人服饰,倏地反应过来,眼瞳紧缩,立即收枪卸力,避免一场悲剧在自己眼前上演。
枪尖距离主帅的脖颈仅仅几寸距离,主帅摔在地上,昂首看着徐茂,不必多说,胜负已定。
主帅认命地闭上眼睛,不抱任何希望。
“命令其他人停手,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我可饶你们不死。”徐茂未免场面失控,局势进一步恶化,决定放他们一马,遂乜斜眼睛,傲然俯视主帅,高声道。
主帅眼里闪过惊讶的神情,似乎没想到徐茂会在这里停下来,缓声跟他说话,战场瞬息万变,一般是不会给敌人留时间的。
要么她是什么都不懂,初出茅庐,不知道里面的利害,要么就是她知道但不在乎,实力强大到足以忽略这些。
主帅揣摩徐茂是前后哪一种,根据她熟稔的出招方式,主帅可以判定,徐茂具备忽略这些的实力,分明以此刻意羞辱他们。
想到这里,主帅怒火重燃,他宁愿死,也不想被敌军这样羞辱,太不尊重人了!
主帅眼光顿时变得尖利,梗着脖子大声喊道:“不许投降,谁敢投降,日后都会追究阵前逃脱、轻易投降罪责,全家将沦为最下等的奴隶,不准投降,给我杀!”
徐茂看着枪下的男人不知为何忽地脸红脖子粗,眼睛里流露不善,哇哇大叫,像是气愤喊叫什么东西。
附近宜合士兵听了他的话,非但没有投降,反而面露警惕和紧张,握紧刀,更加疯狂地投入厮杀中。
徐茂懂了,这个男人的意思应当是不用理他,全力对付她们。
不投降也好,徐茂挥舞枪身,闷头一棍打在眼前这个男人后脑勺上,趁他昏沉,转身跟围着自己的士兵继续交手。
半晌后,咬死不投降的宜合士兵丢盔弃甲,一个二个都蹲在地上,威武不屈的主帅更加狼狈,手脚都被捆得死死的,用上绑猪的扣结,越挣扎越紧。
主帅两眼呆滞,牙齿将嘴唇咬出血,脸上残留愤恨不甘的神色。
“杀了我。”主帅恨声道。
徐茂在主帅及俘虏面前来回走动,打量他们少时,对主帅的话充耳不闻,沉思片刻后,徐茂挥手道:“他们也不容易,全放了,让他们回去报个信儿吧。”
“这次只是给宜合一个教训,不宜结下血海深仇,就当做警告,如若宜合再敢进犯丘台,宜合这个国家就不必存在了。”徐茂肆无忌惮地放话,命令士卒们给这些俘虏让道。
然而主帅听过翻译官转述,恨意更深,旁边的士卒伸手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他却愣是不走,盯着徐茂的眼睛说:“我宁愿死在战场上,也决不就此逃回宜合。”
徐茂未料到世上还有这样的犟种,指挥士卒抓住他的手脚,将他抬出去,丢掉,扬言道:“此番我们是趁其不备,突袭你们的营帐,轻而易举打败你们,如此取胜,倒是显得我们胜之不武,似乎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不如再来一次,给你们一雪前耻的机会,离开这里,重整军队,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主帅被摔进地里,吃了满嘴沙土,呸两声,吐干净泥沙,瞪着神气的徐茂,听完翻译官讲话,他牙齿磨得咯咯响。
慎重考虑后,主帅没有再找徐茂求死,他顺着徐茂所给台阶下,从地上爬起来,拍干净身上尘土,正视徐茂,冷声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下次再见,他和忠义军的关系就逆转,宜合胜,忠义军为败。
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忠义军元帅,她们的这次胜利不过是占领先机,使用阴谋诡计耍手段才打宜合。
徐茂现在傲慢,放他们离开,给他们筹备兵马、正面出击的机会,宜合勇士将令徐茂后悔。
主帅轻哼一声,记住徐茂的脸,带领自己手下士兵迅速离开。
宜合驻扎已久的营地,转眼住进忠义军士卒,徐茂和其余人清扫战场,抬尸体的抬尸体,捡兵器的捡兵器。
那些俘虏走得匆忙,什么都没带,营地剩余粮草辎重尽归忠义军,似是刚补充,准备进攻,一举灭了丘台,不料中途杀出忠义军,正好叫她们捡漏,徐茂仅看一眼都为宜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