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翻个白眼,“崔清婉”可不打算忍着对方,总之有离魂症兜着,适当释放天性也算是减压了。
“说到言语不中听,在将军面前,我还是班门弄斧,惭愧惭愧。”
本以为自己回呛一句会引得对方再度甩来冰冷瞥视,却不想裴如信面上的肃穆竟柔和了些,甚至他眉眼间不见恼怒,反添几分欣赏。
“性子也非往日般柔顺。”
呸!
“崔清婉”心中又是一啐,撑着脸上的笑意回道:“直接下水救人虽显鲁莽,但终究是善事一件,若以此便说我非往日般柔顺,清婉倒有些不明白。”
“还学会了装糊涂。”
屮!不接招!还保持输出!算你狠!
“崔清婉”收回看向裴如信的目光,垂眸间顺势低下头,也算是让自己的脖颈缓缓劲儿不那么酸乏,只是没想到自己刚与他的视线错开,他便再度开了口。
“脾性长些也算好事,某可不愿看到你颓丧模样,嗯,不吉利。”
你才不吉利!明明你整张脸都写满苦大仇深好像那个墓碑吞噬者!还敢说我不吉利!呸呸呸!
自然是不能真骂出来,“崔清婉”还是很会掂量自己释放天性的程度,她紧咬下唇,将涌到嘴边的脏话忍了又忍。
莫名而起的斗嘴暂且停止,裴如信作为胜者悠闲地向一旁跨了半步,走到垂头不语的败者身侧,他随意地扫了一眼不远处因婆娑起舞而引得众人围观喝采的舞姬,似乎是想起什么,他再度开口。
“不过你虽与往日里判若两人,某却希望你还记得《绿腰》怎么舞,别到了五月初七的宴会上,盛王邀你起舞时,又丢了面子。”
“哈?”
对方话音刚落,“崔清婉”便猛地抬头,她手指朝向自己,以纯度百分百的惊诧神情看向裴如信。
“跳《绿腰》——我?真的假的?”
裴如信微微俯首,将视线再度锁在“崔清婉”身上,他眸底深处,一丝转瞬即逝的打量迅速划过。
“自然是你,以舞相属虽有成礼,但盛王喜好乐舞早就不是什么秘闻。以你往日《绿腰》之名,宴会上请你独舞也非逾矩,只是以往这般情形,你不是衣裙湿乱,就是不胜酒力,愿你这次别再出什么岔子。”
“衣裙湿乱、不胜酒力?”收起一些诧异神色,“崔清婉”垂下眸子喃喃自语,“反正也有先例,不如我再出点岔子,这样不就可以撂挑子不用舞了?”
“嗯?你现在就要认输?”裴如信皱起眉头,恢复初见时略带轻蔑的神色。
“没有!”
察觉到高大身影的威压迫近,“崔清婉”果断摇头并矢口否认,利索动作间她发髻上的首饰也铮铮作响。
然而还不等对方再做什么反应,那被忽略了半晌的舞地上却横生变故——只听得“哎哟”一声惊呼,抬眼看去,竟是几人撞翻在地,男男女女,横七竖八。
几乎是同一时间,用来伴奏的鼓声即停,反应最快的曲游欢立马抬步上前想要搀扶被压倒在地的曲知笙,不想他刚扑到对方身边蹲下,那乱作一团的地上竟悠悠传来一句惊世骇俗的醉语。
声音不大,但偏让在场之人都听得真切。
“小娘子嗝——小娘子美貌,湿身之态更是妖媚诱人呃——不如和我进这溪中,来,来场鸳鸯浴如何嗝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