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预感从头顶落下,盛檀心一抽,扑上去按住陆尽燃绷直的肩膀。
陆尽燃反应极大地往旁边躲开,手铐链条哗哗作响,勒着他腕骨,他痛苦地微蜷起身,想挡住自己的轮廓,眼睛睁开,红得像被割破,湿濛濛盯着她:“别碰我……你进房间,别管!”
盛檀反手攥住他手腕,先控制住手铐的拉扯,声音紧得变调:“怎么回事?!你喝这个水了?水有问题?!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尽燃被她直接触摸,身体着火一样激起更大战栗,涨到热疼,他难忍得微微扭动,耳朵潮红,唇干渴地张开:“……水是梁原从包厢拿的,不知道下了药,医院太吵,我带你回家,顺手装回来,喝下去,没想过……会这样。”
“我怕失控,会勉强你,铐住自己就进不了卧室了,我不放心你,守在这儿看着,等你醒,对不起姐姐……”他嘶哑不堪,泼墨的眼瞳里光芒碎开,“让你看见,这种难堪。”
盛檀神经都在抽搐,迫切摸到钥匙,手发冷地去戳手铐的锁孔:“别说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陆尽燃避开,不让她解锁:“没用,打过电话了,警方刚验过,水里有催情药,剂量重,如果喝了,医院也解决不了,要么想办法宣泄出去,要么就硬熬,憋着,死不了。”
他视线涣散,浓重的欲,色滴出湿红眼眶:“我庆幸,我来得及砸开那扇门,如果姓周的逼你喝下去,你被带走,我现在就不会在这儿了,大概已经杀了人。”
盛檀被他的反应剜进五脏六腑,她无法不想象,这些水要是被她喝了,等不到他来,她今天会是什么下场,他此刻的煎熬她怎么承受。
周浮光替谁做事,闻祁吗?!否则提什么嫁豪门?!他联姻订婚了也还禽兽不如,想让她殉给他的婚姻,连累阿燃受这种罪?!
盛檀恨得胸腔发疼,她咬紧齿关,继续去捅手铐的锁。
陆尽燃一眨不眨凝望她,不再掩饰,把高挺着的给她看:“盛檀,你想好,你真要解开我?”
盛檀不说话,钥匙终于怼进去,她拆下手铐扔开,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他稳不住,踉跄抬身,跌到她身上,要把人融掉的滚滚热息喷洒她脸上,她唇间水份迅速蒸发。
她拽着他走进浴室,推他站到花洒下面,开热水从头淋下。
哗哗水幕里,他跌撞着靠向后面墙壁,抬手脱掉上衣丢到一边,露出光,裸上身
,肤色烧红,汗和水混在一起,顺着坚硬肌理滚落进腰际。
“你明知道,热水解决不了问题,”陆尽燃湿透,长裤贴着腿,更鲜明可观,“换冷水,最凉的,也许还有点用。”
他半合的双眼吸人陷溺:“别对我心软,快点,我忍不住了。”
盛檀手摁在冷热水调控的按键上,自己也被水溅湿,她手指泛酸,看着陆尽燃的样子,怎么做得出来,以他当下的状态冲冷水,得多伤身!
他说得这么熟练,看来以前就没少冲过!
陆尽燃隔着水雾看她,上身大大小小疤痕因为过度的情动无比突显,肌理血管都在跳,脖颈线条拉直,他嘴唇被水润过,糜艳充着血:“犹豫什么,怎么不开冷水浇醒我,我是个人,不是机器,我真的会控制不了,你还不走,是要管我吗?”
他脸上的水像淌出的泪:“我这幅样子站你面前,你男朋友知道会生气吗?晚上他去医院看你了,想靠近你病床,我把他赶走,让他滚出去,像我这种不听话的情人,你是不是要惩罚?”
盛檀的情绪要被他揉坏,恍然记起中途她醒了几秒,确实看见秦深,话没说完就被迫终止。
陆尽燃晃了晃,耸立着走向她,热水兜头而下,把他吞没,他垂下头,低声喃喃:“争宠好疼啊,心脏疼,身上也疼,你醒来就只喊他名字,那么在乎他,能不能分给我一点?我不奢望太多,一点都不行吗?!”
盛檀耳中被陡然放大的脉跳声填满。
她一瞬间意识到,陆尽燃是故意的。
他没有任何安全感,这场面对面的醋在她无意中一个名字里发酵到至高点,他疼得太狠,故意喝下那瓶有药的水,故意铐住自己等她醒,故意示弱,回避,让她看着,这种差点作用于她的药效到底有多吓人!
他算计,心机,从不吝于用手段,病态极端地使用自己,换取她的动摇。
她深深知道陆尽燃是什么样的人,了解他的阴霾腐坏,清楚他偏狂妒忌,不止一次见证了他乖戾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