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两个人此时贴得极近。福临没有刻意放小声音,含璋也听见了。
她其实也很赞同福临的说法:“皇上可以利用她。她自己也是愿意的。”
“皇上若是不钓着她,她要是发疯了,觉得此生没什么希望了。说不准就要失控了。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难保不会给皇上添乱。”
“而直接将她杀掉,还是太可惜了一点。她还是很有用的。”
董鄂氏只要不作妖,福临就不会动杀心。如果把人用得好,说不定很多在他们那个时候不能解决的事情,如今有了董鄂氏提供的消息,就可以提前解决了呢?
“朕对她,没有私心。”
他们身子底下垫着厚厚的狐裘,方才正襟危坐有些累了,福临干脆搂着含璋躺下来,佛香清淡,福临却嗅着含璋身上的清香。
他说:“朕也能猜到几年后的境况。朕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朕只是要从她那里听到一些朕需要听到的话。有她在,朕的布局或许能更完善些。没了她,还不知道他们会另寻个什么人来接近朕呢。”
“我知道的呀。”含璋轻轻笑了笑,“皇上英明神武,运筹帷幄。小小董鄂氏算得了什么呢。她不重要,他们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知道这路该怎么走。怎么走才是最省力的。”
福临的龙袍宽大厚实,脖领上一圈黑色的绒毛映衬着含璋的脸越发的小巧精致白皙了。
福临捉过她的小下巴,把人放到唇边亲了亲。
尤嫌不够似的,非要探进去纠缠一番,才肯将唇舌恋恋不舍的退出来。
望着含璋红扑扑的小脸蛋,福临把她的后腰往怀里攥了攥:“朕其实更想知道的是你。在他们那里如何了。”
“那个混账少年时没读佛,青年时反倒沉溺佛学。还拉扯着自己身边的女人一起谈经论文,简直是离经叛道。他管不住他自己。大约只有这样寻到的所谓心爱的女子,才能发泄他心中的不满与愤怒吧。”
“朕不认他。下回含含用朕的口吻去信。叫董鄂氏说一说那混账在政事上都做了些什么。朕听一回,看看大清都叫那混账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含璋听他的。心里却想,其实也没有祸害的太离谱。但也确实是做错了一些事情。更重要的是,那个福临早早就去了,若是多活个几年,可能很多的事情就都不一样了。
董鄂氏重生,却并不知道她死后发生的事情。
她甚至不知道她死后不久,福临也因病去世了。
这之后的事情,含璋倒是知道呢。可她没法儿说。
“那个混账为什么不疼你呢?”
福临忽而一翻身,将含璋压在身下。
他头上戴着的内侍的帽子也早就取下来了,脖子上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旁人穿这个,伺候人的衣裳,几乎是把自己瑟缩成了透明人。偏他,穿出一身的张扬肆意不拘小节。
“朕的含含这么乖,这么好,那个混账有眼无珠,居然喜欢别人。害得朕的含含孤单寂寞,独自一人。还生病了,真是个小可怜。”
含璋怀疑董鄂氏的故事可能把福临刺激的狠了。
要不然就是福临自己气疯了。明明他们一直在饮茶,福临怎么像是吃醉了似的呢?
她又没法解释什么,只能含糊嘟囔道:“那个人又不是我。谁要他疼呢。”
话说不清楚,是因着福临捏着她的下巴亲他,亲的还挺狠的,咬唇又咬舌尖的。在唇齿间作乱,重重的亲,闹得含璋没法子好好说话。
福临忽而笑了:“对。含含说得对。”
“不需要他。有朕疼你就够了。”
“朕疼疼你。”他说着,就去解含璋的衣襟。
这是福临自己的衣裳,他当然轻车熟路,一下子就摸到了暗扣上。
含璋脖子都红了:“皇上,这还在佛寺呢。”
福临勾着唇笑了:“佛寺怎么了?佛寺就不许了?”
“你又不出家。朕也不出家。这清规纪律,朕和朕的皇后都不需要遵守。”
福临的手有点重,动作也有点狠。甚至衣裳都没解下来,他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