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他。我厌恶他。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
“要是你们都死了,该有多好啊。这宫里的人,个个都该死。”
含璋道:“除了你,还有你的帮凶。谁都不会死。”
静妃这会儿已经疼的麻木的毫无知觉了似的,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就那么浑浑噩噩的望着含璋。
她几乎是大声的叹息:“皇后娘娘,您一进宫就是盛宠。大概从没有尝过深宫寂寞的滋味吧?”
“您也没有被皇上厌恶过。不知道他嫌恶的看你一眼,你整颗心都冰冻的滋味。可登高跌重啊,你以后,焉知自己不会有失宠的时候呢?等你四十岁,五十岁的时候,甚至不到三十岁,年老色衰了,总会有颜色好的年轻嫔妃来填补你的。那个时候,皇后娘娘会懂的。”
静妃仿佛是看到了那一幕,她笑着流眼泪:“你霸占着皇上,你却也没去六宫看一看,看看那些年轻嫔妃深宫寂寞的怨恨,该有多么的深厚。她们背地里诅咒你,嘲笑你,嫉妒你,痛恨你,她们所有的怨恨都压在你的身上,你又能撑到几时呢?”
“你挡着所有人的路,你能挡一辈子吗?等到你挡不住的时候,她们总有一日,会将你生吞活剥的。到时候,还有谁会护着你呢?太后吗?太后迟早会离世的。皇上的心,又能指望到几时?”
“我们博尔济吉特氏,站在这个高位上太久了。到了你这里,你往下望一望,那积累了几辈子,几十年的怨恨,那些女人争不过抢不过的怨望都沉在你的身上,你怕不怕啊?”
“没有我。也会有别人的。你来的是深宫,又不是在外头,能和夫君一心一意的过日子。别那么天真了。”
含璋站起身。
她今儿穿的花盆底,近些时日又长高了些。
站在福临身边,是娇小纤细。站在委顿的静妃面前,是高挑纤细的高贵雍容的皇后娘娘。
“那就来啊。”含璋轻轻挑了挑眉头。
“我的往后余生,你怕是看不见了。但是阿如娜或许能替你看一看。看看我和福临将来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我会让你的妹妹好好活着的。等她看够了,再下到地府里去告诉你。”
静妃已经疼的昏迷过去了。高热和疼痛让她人事不知。
身上的痘疹也都已经出满了。
尚方院的两个嬷嬷将布绸重新塞到静妃的嘴巴里。
含璋只吩咐了一句:“别让她死了。”
尚方院是最会这个的。闻言都行礼,请皇后娘娘放心。
含璋从屋中出来,看着院中从砖缝里长出来的几朵不知名的野花。
这里肃杀血腥之气极重,前面就是内院用刑的地方,这地方清理的一向很干净,但花儿这样的物事,也是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的。
没想到还能长出这么几朵来。
怕是盛夏要来了。一切就都欣欣向荣起来。
这宫里的人,怕是都和静妃一样的想法。
觉得她是个没有手段的软性子。只会跟太后皇上撒娇,只会被太后皇上护着。她性子是软,可性子温和柔软,就没有棱角,没有手段么?
要真是这样,那两个账号和她的公司,也就开不起来了。
生在职场,自己创业,那几年时间不长,可经历也是一样不少啊。
她内里又没有靠过男人的。吃过亏,长过记性,自己也是要有些自保的手段的。
就是见不得静妃这样只会欺负弱小,只会欺负小孩儿的人。
她就像是在大海中永远航行的庞大海船。
随波逐流的带着小小的孤帆上岸,被岸上的风景庇佑。被更大的港口接纳。
她也想,让爱护她关爱她的港口看一看她那个漂亮的大海船。
也想问一问他,肯不肯让这艘漂泊日久的庞大海船,在他这里停泊靠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