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小的打探之后方才得知,原来老太太有意继续和顾侯府结亲,想着二姑娘嫁去慕家,不如将大姑娘许到顾侯府,两边一换也相宜,二夫人被说动派人去提,哪曾想,竟被顾侯爷直接拒了。”
阿柴顿了顿,面露担忧:“顾侯府拒亲后,老太太大发雷霆,骂了顾侯府一通之后,认为此事是女郎之过,今日怕是要一并发作女郎,将这些气都撒到女郎身上。”
朱虞面色渐渐沉了下来,原来竟还有此变故,她此时不由庆幸幸亏将雁篱留在了外头,否则以老太太的性子,必得先拿她身边的人开刀。
“女郎,您怎就一人回来了……”阿柴着急道。
“多谢你。”
朱虞用手帕掩着唇,低声道:“我已知晓,你快些离开,莫被牵连。”
阿柴是家生子,一家人的身家性命都捏在老太太手里,偷偷来送信已是冒了极大风险,自也不敢再做别的,只能告罪离开。
等阿柴走远,朱虞沉声朝雁莘道:“祖母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真把我怎样,但却会真要了你的命,你切记,待会儿谁若碰你便打回去,若他们硬要拿你,也不怕伤人,你只管杀出去。”
雁莘微微皱眉,她怎可能将女郎一人留在这里:“女郎……”
“旁的我都不在意。”朱虞握了握雁莘的手,认真道:“唯你和雁篱的性命是最最紧要的,我绝不能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也万万离不得你们,就当是为了我,你今日也要听话。”
早知还有顾侯府拒亲这档子事,她今日就断不会带她二人回来。
祖母极重脸面,决计不会轻易罢休。
朱虞说的话雁莘自然都明白,女郎如今是慕家少夫人,今日老太太发再大的火也会有所顾忌,但对她们,极有可能下死手。
女郎亲缘薄,这些年在府中如履薄冰,身边只她和雁篱朝夕陪伴,若今日她平白折在这里,不仅不值当,日后有谁来护女郎安危。
雁莘思忖之后心中定了主意,道:“奴婢省得。”
二人一路到了寿兴堂外,有嬷嬷冷着脸将二人拦下。
“二姑娘,老太太还没醒,不宜见客,二姑娘就在这里跪安吧。”
朱虞虽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必在意,心里也清楚自己在朱家的位置,可亲耳听见那声‘客’,还是感觉如被针狠狠一刺,心痛的窒息一瞬。
很快她平复好心绪,提着裙摆缓缓跪了下去。若只是让她跪,倒也还好。
朱虞跪下,雁莘便不可能站着,也默默跪在朱虞身后。
嬷嬷淡淡瞥了眼雁莘,转身走了。
进屋后,低声同靠在床榻喝汤的老太太禀报:“老太太,雁篱没进来。”
老太太将碗递给绾青,冷笑了声:“瞧,这是防着呢。”
绾青接过碗,几番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按了下来,什么也没说。
嬷嬷眼底闪过一丝凶光,应下:“是。”
“朱家的奴婢,岂有到了门口不进来的道理,去,将人带进来。”老太太冷声道。
朱虞瞥见嬷嬷出来往外去,心头隐隐感到不安,这怕不是去找雁篱的。
“雁莘……”
雁莘心中也有猜测,低声道:“雁篱在慕家车队里,只要她不主动跟着走,慕家就断然带不进来,雁篱性子灵,女郎既有交代,她知道轻重,会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