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互诉了“衷肠”,又计划喊上宋常富当个见证,最好能立下断亲的字据。
之所以没喊亲爹宋常贵,一是他女婿身份摆在那,有些话不好说,二则他性子软口笨,不及大伯会来事。
再一个就是他里正的身份,有威严,能压一压外祖家气势。
怎么说如何做,二人甚至演练一场,确保没有遗漏才睡下。
次日吃过早饭,两人闷不作声不打招呼去找宋常富。
“断亲?”
宋常富审视青成,见他目光坚定态度坚决,暗忖这孩子以后比弟弟有出息。
有主见,有担当,不错!
昨儿钱婆子闹那一场,说实话他心里相当反感,早就该断亲。
留着这门祸害亲戚,只会让村人平白看笑话,给自已添堵。
只去他一个长辈显得势薄,于是亲自去请宋大爷一道前去。
见到宋大爷,青成像模像样拱手道:“劳烦大爷爷跑一趟。”
宋大爷笑了,连道两声好,与宋常富说:“这孩子倒是像你多点,以后了不得。”
进屋换了一身体面衣裳,一道去了。
才走到村东头,宋大姑挎着篮子迎面走来,她是得知淑惠的事,特地来看看。
问完淑惠,才注意这几人像是有事去,好奇问道:“大伯、大哥这是去哪?赶集呀?”
宋常富把钱婆子的事道来,指着青成说:“咱这侄子说要去断亲,我让大伯帮着跑一趟。”
宋大姑早知道钱家人不是好货,又听竟然去闹过世的人,气不打一处出。
撸袖子道:“我跟你们一道,大嫂和弟妹不好出头,我是腊梅和青成的亲姑姑,能替他们说话。”
过去免不了要吵架,自家这个妹子是个泼辣的,宋常富正愁没个妇人治钱婆子,正好一起去。
宋大姑进院把筐给徐氏,不多言语跟着走了。
一行五人,雄赳赳气昂昂来到山下村。
进村即瞩目,引来村人围观。
到钱家院门前,身后已经跟着一群人。
宋大姑最先出声,叉腰扬声喊钱婆子,然后冲众乡亲道:“大伙来评评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娘,竟去闺女坟前哭外孙女的不是。”
“亲娘走的早,两个娃可怜呐,她这个外婆要真心疼娃,娃心里能不知道吗?”
扯过青成又说道:“以往逢年过节没少送礼,不说回礼,孩子长这么大,布片都没看到一条,说出来都寒心呐,这是亲外婆能干出来的事?”
“我那兄弟是个老实的,念着弟妹去的早,他二老可怜,向来敬重。”
“可看看他们干的好事,成亲当日去大闹后又要回闺女嫁妆,占尽外孙女便宜,又借银子又吃豆腐不给钱。”
“前两年外孙女过的艰难不走动,眼下看开了铺子,说让小孙子去做工,开口就是要五百文工钱,一个壮劳力累死累活一个月才挣多少?”
“才说不肯,她就去闺女坟前闹,有这样逼外孙的吗?这分明是欺负我们宋家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