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缢者和被勒死者有一定共通处。”柳孟棠道,“而她一点儿也不具备。”
宜尔蹙眉。
“你怎么知道?”
柳孟棠的半张脸浸在阴影处:
“这两种死状的,我都见过。”
宜尔本想追问下去,但柳孟棠眼中藏着的哀色令她开不了口。
“眼下,换住处是不切实际的。你们要实在不敢待在这间屋子,就住到偏房。”
“不妥。”柳孟棠斩钉截铁道,“如此,道长便要住在这里了。”
“我无所谓。”
宜尔起身,看着房梁。
这里,就可能是夏姨娘自缢之处。
“天明了,便去请一尊凌光神君象镇着吧。”娟儿小声道,“画像也行。”
“老辈人都说,凌光神君是最能镇压邪祟的。”
宜尔转身,有些哭笑不得。
正主在这儿呢,何必再请个没用的神像来?
这些话,宜尔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她应承下娟儿的建议,希望她们能安下心来。
柳孟棠出声:“我也可绘出一幅。只是缺笔墨纸砚。”
娟儿瘪嘴:“姨娘,这个我已经去管家那要过好几回了,他就是不肯给。”
辰王妃和老太妃不待见柳孟棠,连带着下人也刁难她们。
“正好那郎中收了我二十两银子,熬的药却没送来。”宜尔道,“明日出府买笔墨纸砚,顺便催那女医送药。”
“你同去吗?”宜尔看向柳孟棠。
进府后,柳孟棠明显压抑了许多。宜尔也想趁此带她散心,看看外边的世界,说不定就想通了,愿意离开这吃人的辰王府呢。
“我好像……不便出去。”柳孟棠垂首。
她被困在辰王府许久了,抬头只能看到被墙壁和琉璃瓦分开的天空,她也是渴望自由的。
“我自有办法。”宜尔淡淡道,“我会遁壁之术。”
话音刚落,柳孟棠和娟儿齐刷刷地看向她。
翌日午后,宜尔诓守卫,说柳孟棠病了。随后叫了柳孟棠一道到院西角去。
院墙大概有两人那么高,将一望无际的天空切成了四方模样。
院墙这般高,高到立在墙角看墙上的琉璃瓦一眼都觉得累。
宜尔当着柳孟棠的面当然不会使什么遁壁之术。她搬来了整个西厢最高的方桌,踩着它攀上了墙顶,动作麻利飒气。
攀上去后,她将手递给柳孟棠,柳孟棠拉着她的手踩上了方桌。
指尖相触的刹那,柳孟棠心尖微颤。
“还是有些高,我不敢。”柳孟棠发怵。
“握紧我的手,然后闭上眼睛。”宜尔声音微沉。
柳孟棠照做。
忽然,她觉得身子一轻。再睁眼,她们已经稳稳落在地上。
宜尔正握着她的手,单手托着她的腰。
“怎么样,我就说有法子。”宜尔微微一笑,笑容里藏着那么丝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