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话语,将姚文卿唤回神。
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他立时放开了计云舒,拉开了几步距离。
见二人温存完了,郁春岚又从不知道那个犄角旮瘩里冒出来,语气戏谑道:“哟,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呢?”
被她撞破,姚文卿脸色有些发烫,他转身关上了院门,支吾地扯开话头。
“你是何时回来的,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计云舒便将自己的遭遇,逃到了什么地方,遇上了什么贵人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念秋?你是说原来翊王府的那个丫头念秋?这也太巧了罢?”郁春岚单手撑在桌沿边,惊讶道。
姚文卿更惊讶:“你也认识?”
“认识,同她说过几句话。”
郁春岚喝了口茶,又继续说道:“到手的鸭子飞了,宋奕那狗东西必定气死了!呵呵……”
她恣意地笑着,银铃般的笑声里满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计云舒觉着好奇,这不是她头一回骂宋奕了,按理说她嫁了宋奕许多年,对他不该是这个态度。
“你似乎很恨宋奕?”她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闻言,郁春岚收了笑,眼中的畅意也渐渐敛去。
“恨倒是谈不上,又厌又惧罢了。他有个畜生叫羽吟,你可见过?”
她后半句话问的是计云舒。
计云舒忆起那只骇人的藏獒,轻轻点头。
郁春岚又道:“我曾经撞见过他用活人喂那畜生,那凄厉的惨叫声,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虽说是死囚犯,可到底丧尽天良!”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他人面兽心,非良善之辈。”
听完她的话,计云舒惊惧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以活人喂食,这究竟是多残暴冷血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
越了解下去,她越惊骇于宋奕的穷凶极恶,丧心病狂。
察觉到二人发白的脸色,姚文卿不动声色地扯开了话头,声线温润,稍稍转移了二人的注意力。
“我回来的路上,见西街的几名妇人在说着什么青州的女神医,可是林大夫来江州义诊了?”
“正是呢,前不久来的。”
郁春岚说罢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计云舒:“差不多酉时了罢。”
闻言,郁春岚立时变了脸色,急得跳脚。
“哎呦!我的天老爷!光顾着同你们说话了,误了找林大夫针灸的时辰了!她定然已经收摊回去了!这可怎么办?”
姚文卿不解:“针灸?她也针灸?”
计云舒瞧着她上蹿下跳的模样忍俊不禁,向姚文卿解释道:“她这几日脖子疼,非得寻林大夫给她扎几针。”
郁春岚奔出几步又折返回来,拉着计云舒便朝外走。
“青玉!你同我一起去!你与林大夫合得来些,你帮我求求她……”
姚文卿愕然地看着那风风火火的两道背影,又低头瞧了眼桌上的一片狼藉,哑然失笑。
他挽了袖口,将桌案上的瓜子壳和空茶盏收拾了干净,才回了自己屋。
针灸回来的路上,计云舒隐隐觉着有人在窥视她们,可带着幕篱视线模糊不清,她又觉着也许是自己瞧花眼了。
想着好不容易团聚,今日又是郁春岚的生辰,她便花了大手笔,从江州最有名的酒楼中打包了几样招牌菜带回家。
初夏的夜晚格外静谧,月白风清,繁星如画。
三人将桌案搬到了院子里,吹着凉风赏着明月,耳边时不时传来几声细碎的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