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王李旦深吸了几口气后,也是默默的不发一言。
只是突然,李旦起身,抽出腰间宝剑,深沉的吼道:“剑指苍天立誓,若违今日所约定,犹如此案!”说完便一剑挥下,将身旁的桌角斩下。
李重润看后,眼神中瞬间洋溢出鉴定的神情,就像烈火在他眼中焚烧。
相应的,李重润抽出他的配剑,当即便斩去身上长袍的衣角,立誓道:“我庐陵王府若违背此约,定如此袍!”说完,便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一步步退出了内堂。
就在李重润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位白衣少年拦住了他,李重润定睛一看,此人跟自己相仿的年级,五官端正,却又器宇不凡,想必这相王府上的人定是我李家子孙,便也客气的行了一礼。
那人见状马上回礼,然后说道:“家父相王,吾名乃叫李隆基,为当今临淄王,与您按理来说还是堂兄弟哪!出府这段路就由我来送送你吧!”说是一送,俩人一路是相谈甚欢,乃至到了门口两人纷纷上了各自的名驹,这便又是相谈一路,共同乘骑到了庐陵王王府,见到李重润到了家了,李隆基这才返程,分别时两人就像多年未见的亲兄弟似的,惺惺而别!
刚刚回到家中的李重润顿感气氛不对,几个没见过的下人正在为父王抬一盏新的铜炉!
接着,被遣散许久,多年不见的张管家居然接过他手中的马鞭来为他引路!
进入自家的内堂,只见李重福、李重俊、李重茂、李仙蕙、李裹儿、长宁和永寿两位公主正与父亲母亲围坐在一桌,大家又哭又笑的,见到自己回府,母亲韦香儿马上便说:“重润我儿,赶紧落座,你看看咱们这一大家子人,终于又可以在一桌吃饭了!”说着说着,满脸笑意的韦香儿双眼中也包含了阖家团圆幸福的泪水。
李重润落座后见到此情此景,瞬间也就融入其中,这一家人多年来过得实在是太难了,每人每天都在危在旦夕的恐惧中度过,想那相王李显,正值壮年却已然是须发渐白。
自家人这些年来吃的也是想不到的苦,遭的想不到的罪,担的想不到的惊,受的想不到的怕。
这场家宴,一直持续到了午夜,所有人都像是有无穷的话要跟每个人倾诉,重福和重俊说了他们被发配去服徭役干重活苦活,还有他们的母亲作为李显的侧妃,在全家被贬以后被虐待迫害致死。
李仙蕙,李裹儿诉着落魄后被身边众人蔑视侮辱。
长宁和永寿二位公主更是不止与此,她们哭诉着各自被发配为婢女长期被支使劳作大量重活累活的苦难后,将矛头直指朝中的二张。
这两位公主嘴里痛骂了二张兄弟及其手下的大量暴行,包括大量抢占民地让民众流离失所,放高利贷让民众大量破产,修建亭台楼阁征发徭役累死大量民众,家属和手下出行时常随意打人杀人,买官卖官贪污腐败!
李重润听了之后,狂饮了一盏手中的酒碗。
他心想,这俩丫头,是一点关于二张的真正险恶她们都没有提及,要知道,此时的二张,左右政坛,那是草菅人命到连他们李家宗室都杀了一大堆啊!
女子总归还是女子,只觉得那俩个是两个佞臣罢了,殊不知他们的厉害,好在这话也就是在家中说说,若是传到了外头,真是不知还会惹出什么祸来!
家宴无比欢快的进行着,李重福和李重俊两人席间舞剑助兴,母亲韦香儿在酒后也变得面色红润,比平日里更填几分娇媚!
就连平日里胆小怕事的父王李显他都举起手中的金杯,为阖家团圆赋诗一首!
下人又添了两次灯油,家宴还在继续。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
大门外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便是一群士卒破门而入。
推搡开了张管家后,直接闯进了内堂。
李显见到来人都是朝廷里带刀的,本能的以为武皇派人来杀他,当即便吓得瘫倒在地,手里的酒杯也拿不住了,一瞬之间便摔在了地上,破成了数个碎瓷片。
宴席上的一家人都惊到了,毕竟这样的场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曾在脑海中幻想过,可偏偏在今天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真的来到,每个人都震惊的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来人围住一家人后,两人一组出列,当场便扣住长宁公主和永寿公主两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