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浮光:……
他正思索该怎么把话圆回来,就听沈祀又说:“不过没温良离谱,他竟然相信世界上真的有轮回井,纪老师你说是不是很离谱?”
纪浮光:“……确实挺离谱的。”
时间不早,纪浮光又需要休息,两人于是没再多聊,沈祀把浴室大致收拾了一下,准备躺到行军床上。
“沈医生。”纪浮光轻轻唤了一声。
“要上厕所吗?”沈祀十分自然地问。
纪浮光:“……不用。”
“那是冷吗?”沈祀习惯性去摸他的额头,果然冰冰凉凉的。
“嗯。”
“我再去问老板娘要一床被子。”
“不……”
纪浮光的话没说完,沈祀已经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三两步跑出客房。
纪浮光:……
他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对行军床的痛恨又加深了几分。
片刻后,房间里响起细微的脚步声,纪浮光听出是沈祀便没有睁眼,然后他感觉身边的床稍稍陷下去一些,一个暖烘烘的热源靠了过来。
“老板娘说没有多余的被子了。”沈祀小声说。
“那真是太可惜了。”纪浮光唇边浮起一抹不明显的浅笑,随后他似是想到什么,忽然问,“马楼为什么叫你小四?”
沈祀唔了一声:“我们大学寝室是四人间,按年龄排,我最小。”
“原来这样。”纪浮光仰面躺在床上,嘴唇发白,“我之前还以为是小祀。”
他微微偏过头,望着黑暗中青年俊秀的侧脸:“沈医生,我们好像认识也挺久了。”
沈祀困意上来,意识渐渐变得迷蒙,顺着他的话问:“久吗?”
“嗯。”纪浮光顿了顿,语气莫名有些紧张,“所以我能叫你小祀吗?”
沈祀稍微清醒了一些,皱眉:“可纪老师你不是我们寝室的。”
纪浮光:“……不是那个小四。”
沈祀反应过来,睁开眼睛,与他四目相对。
海面,厚重的浪潮拍打在礁石和峭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即便隔着窗户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月亮不知什么时候从云层后面探出脑袋,给纪浮光的眉眼镀上一层朦胧的霜色,清冷出尘。
美色误人。
沈祀脑海中闪过这四个字,然后就听见自己十分不要脸地说:“当然可以。”
纪老师缓缓呼出一口气:“睡吧,小祀。”
沈小祀这一晚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摸摸身边人的额头和手脚。
纪浮光却在道过晚安后没多久就昏了过去——即便只是一个指节,也不是如今这具身体能够承受的。他此时确实虚弱极了,刚才和沈祀聊天已经是在强撑。
东方既白,沈祀第二天被生物钟叫醒,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迷迷糊糊地去摸纪浮光的额头,谁知竟摸了空。
沈祀顿时一个激灵,困意消失了大半,正巧这时候客房门被推开,纪浮光走进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明显比昨晚好多了。
沈祀心中大石落下,忍不住问:“感觉好一些了吗?”
说着去抓对方的手腕,想看看体温是否已经恢复正常。
纪浮光俯下身,把脸轻轻贴上他的掌心。
沈祀:……
虽然说人体表的温度都差不多,但摸脸的话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小四,不好了,出大事……呃,你们在干什么?!”马楼站在门口一脸震惊。
沈祀和纪浮光齐齐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