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男不乐意,凭什么危险的事情他来干,但女鬼实力比自己强,只好捏着鼻子答应。
两鬼出了厕所,径直朝沈祀几人所在的车厢走去。
门无声被推开,霎时一股极为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血男脸上浮现出痴迷之色,女鬼也耸了耸鼻尖,口水不自觉从裂开的嘴角流下来:“好香……”
那是一种他们从未闻到过的香味,仿佛三伏天里的冰镇冷饮,让鬼通体舒坦。
随着两鬼的靠近,车厢内温度骤降,深入骨髓的寒意在不大的空间里蔓延开来,里面的人接二连三被冻醒了。
阿飘烦躁地用被子裹住全身,孟知爻低低嚯了一声,张风开感觉到浓重的阴气,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在枕头底下抽出桃木剑。
纪浮光看着腕上又裂了两颗的珠串微微蹙眉,苏七月睁大眼睛,在见到不远处的两大团黑影后,脑子里嗡一下,赶紧把眼睛重新闭上,不住喃喃:“电梯鬼爷爷保佑孙子一定要平平安安,聪明伶俐,回头给您老人家烧游艇……”
沈祀也醒了,他第一反应是去按墙上的电灯开关,结果当然没有亮,只能摸黑翻找自己的手机。这时听见张风开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敢在此作祟!”
桃木剑刺向其中一个黑影,谁知对方并不害怕,反手握住剑身。张风开感觉剑尖像是扎进了泥潭里,沉重滞涩。
他正准备将桃木剑拔出,鼻尖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顿时眼前一花。
女鬼桀桀怪笑,果然是没什么经验的三流天师,顾头不顾尾,好好在她的幻境里做个噩梦吧。
轻松解决了张风开,女鬼下意识望向血男,想看看他那边怎么样了,结果却见后者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在干什么?”女鬼气不打一处来,原本让他对付那个天师,结果什么忙也没帮上,还要自己动手。
血男艰难地转了转眼珠,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磕磕巴巴:“有,有鬼!”
女鬼骂了句傻x,车厢里到处充斥着那股诱人的香气,让她有些晕头转向,本能地朝香味最浓的地方——靠窗的那张高低床——扑去,然而上铺还是下铺,这是个问题。
女鬼青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好像下铺的香味更浓一些……
她缓缓俯下身,不对,应该是上铺,乌黑尖利的指甲重新收了回来,抓向上铺躺着的人。
也不对,还是下铺吧……上铺,下铺,上铺,下铺……
纪浮光抱着沈祀的被子,冷冷看着黑暗中不断做深蹲的女鬼。
沈祀隐约能看到一团模糊的黑影在他和纪老师的床前来来回回。他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在黑影再次蹲下来的瞬间,对着疑似脑袋的位置狠狠踢了一脚。
有什么东西从黑影身上滚下来,飞到对面床铺。
沈祀愣住。
女鬼发现自己的头不见了顿时又急又气,浑身阴气一下子暴涨,眼皮缝隙里流下两行血泪。
她摸黑找到头颅,重新按回脖子上,决定将偷袭之人的脑袋也摘下来当球踢,结果下一秒对上孟知爻似笑非笑的目光。
同类的气息让女鬼一愣,三爷难道还派了其他人?这明摆着就是不信任自己了!
女鬼有些受伤,恼怒之下将怨气发泄在眼前的不速之鬼身上,冷冷道:“目标是我的,识相的话我劝你自己滚。”
孟知爻虽然打不过饿鬼,但区区一个枉死的厉鬼还不在话下。转眼间,原本美艳妖娆的旗袍御姐露出恶鬼凶相,阴气混着戾气化作利刃袭向近在咫尺的女鬼。
后者惊叫一声,才知道自己碰上硬茬了,这他妈哪里是同行,分明是地府鬼差!
女鬼拼命闪躲,可因为距离太近,还是被削掉了一条手臂。此时的她已经顾不上找沈祀,只想夺门而逃。谁知才刚有所动作,就被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抓住了剩下的那条胳膊。
女鬼下意识扭头,少年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属于大鬼的威压不需要刻意释放,就能让她这个级别的鬼物从魂魄深处感受到威胁。
这他妈到底是谁说目标身边没人护着的?
女鬼此刻把影子撕碎的心都有了!
“你踩到我的东西了。”
少年的声音低沉嘶哑,宛如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女鬼咬咬牙,挣断唯一的手臂,从半开的门缝里挤了出去。
阿飘捡起地上的磨牙棒,用纸巾擦拭干净,放进嘴里。
嚓嚓。
嚓嚓。
另一边,沈祀终于找到了他的手机,打开电筒,刺目的白光瞬间照亮整个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