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靖安心似乎放了下来,又为自己的私心感到可耻。
他掌着沈衍易后脑,感受着他逆来顺受的软唇。
今日沈衍易心中的淡淡感伤忽然变的浓稠,同时一种酸胀的感觉,像是整颗心脏被血充斥溢满。
他有些茫然的被慕靖安抱住,在慕靖安逐渐收紧的力道中,奇异的感觉的严丝合缝般的舒适。
于是他不再思考,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清晨沈衍易半梦半醒中觉得浑身发软,等他意识到慕靖安在亲他,几乎是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慕靖安的眸光毫无防备被他撞见,其中的光芒与异动无法忽视。
慕靖安按住他两边肩膀,企图用压制让他的颤抖减弱一些。
“别怕。”慕靖安嗅了嗅他颈肩的香气:“我是守信的人,说好了仲秋就是仲秋。”
沈衍易心仍然砰砰跳,他分不清自己方才是出于害怕,还是出于激动。
“我明日出京了。”慕靖安与他脸贴着脸,吐息在他耳朵,他感受到热气,听到震耳风声。
沈衍易无话可说,无声的张了张口,好在慕靖安不需要他说什么诸如“我在家中等你”此类的话。
就在慕靖安将要放开他时,慕靖安感觉到自己侧脸被轻轻亲了一下。
慕靖安几乎觉得受宠若惊,但沈衍易很快认识到了自己行为的草率,他有好长时间几近窒息。
最后是慕靖安扶他坐起身,一下一下抚着背帮他顺气。
硕果敲门后进来,说夏哲颜已经在书房等候。
他来的太早,慕靖安蹙略一思索,他想至少该再安抚沈衍易一会儿,毕竟方才亲了那么久。
但沈衍易轻轻推他:“你先去吧。”
按照慕靖安从前的认知,沈衍易的言行很合乎世俗对“贤妻”的定义,但慕靖安现在觉得都是扯淡。
他觉得沈衍易就应该窝在他怀里嗔怨他:想亲了我就走?那不能够,快点哄我!
沈衍易疲倦的窝回被窝阖上眼皮,于是慕靖安不能再打扰他,才出了门。
沈衍易躺了一会儿,又觉睡意朦胧,不知不觉睡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巳时,他听见外面硕果有些激动的喊了声殿下息怒。
沈衍易茫然的坐起身,寝衣领口斜到肩膀,锦被盖在他腰腹,他坐在那里,不知为何像有预兆般望着门口,等待慕靖安闯进来。
他已经做好安抚暴怒的慕靖安的准备,然而不曾料到,慕靖安的暴怒是冲他而来。
沈衍易无措的看着慕靖安双目赤红的瞪着他,两手握拳发抖。
而在慕靖安的眼中,沈衍易此时不加装扮仍然摄人心魄的美貌,和初醒时柔软温热的天真,都那么罪无可恕。
他太美好了,以至于慕靖安无法接受这一切。
慕靖安一把薅住他的领口,将他拖到床边。
沈衍易吓坏了,他下意识手臂去撑床边稳住自己的身-体,但他太过惊讶,没有看清眼前的状况,手心从床沿擦过,险些这个人从床上摔下去。
但慕靖安没给他这个机会,有力的大手扯住了他的头发,迫使他扬起脸面对慕靖安。
他听见慕靖安咬牙切齿的质问他:“你做了什么?”
沈衍易面色苍白,心跳混乱,他只是直视着慕靖安盛怒的脸,总觉得自己在梦中还没有醒过来。
然后头皮痛的厉害,手肘和后颈也在隐隐作痛,他如梦惊醒般意识到,慕靖安一直都是这样暴-虐的脾气,是他在温言软语中忽视了这一点。
慕靖安几乎与他贴着鼻尖,若是在今早,这还是个亲昵温馨的景象,然而现在,沈衍易惊恐的担心慕靖安会忽然变成一个怪物。
对着他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他脑袋吃掉。
慕靖安眼神凶狠:“说!”
沈衍易下意识哽咽了一下,随后勉强恢复平静:“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