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她自己要抱着孩子来做工,和我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个下贱的浆洗奴才,我是沁芳阁的主子,难道我还要替她着想吗?明明知道带个小孩子上工,会影响我休息,为什么不把吃奶的孩子丢在家里让别人带着?她就不能待在家里看着孩子,别来我院里上工吗?不过就是贪图我院里洗衣服的赏钱罢了!这么穷还要生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何诗儿看着屋里众人,无论主仆都是冷漠的表情,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镇国公府里头一般都会宽待下人,凡是仆妇媳妇们要哺乳孩子的,一般会拨去做针线上的轻活,方便带孩子上工,也可以拿到自家里去做。
不过沁芳阁里的仆人享受不到这个待遇,何诗儿不了解常例,也不愿给任何一个下人特殊待遇。
何诗儿对沁芳阁里的下人常说的话是“做事拿赏钱,全凭自己能力”“做多少吃多少,别想躺着赚月例”。
沁芳阁院里的丫鬟媳妇婆子,当初都是听了何诗儿宽待下人,与丫鬟们姐妹相称才投奔来的,却不知她后来越来越严厉刻薄。
“我按照古方配制的安神药丸给奴才吃,那也是为了那小奴才好啊!那药丸只要服下,小东西立刻就熟睡了,这有什么错啊?小王子吃了,不是也很有效果吗?沈青棠,你偏偏说什么辰砂朱砂有毒,用这些话来陷害我,是想让外人说咱们国公府为了个小奴才,就容不得世子平妻吗?”
何诗儿此时也知道了红丸丹药的害处,不过想起小元戎王子近些天都没什么事,想来自己这药并不致命。
只要小王子无恙,她觉得此事就应该问题不大,至于沁芳阁那个下人的孩子吃残废了,又有什么问题呢?
不过是个低贱的浆洗媳妇的女儿罢了,古代的医疗条件不好,死个孩子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
疫病时调制清瘟汤,死了军士二十多人,老国公不是也没有追究吗?何诗儿心里知道,仆人也罢军士也罢,不过都是烂命而已,死了也是无所谓的,只要镇国公府里真正的主人没事,她的无心之过都是可以被饶恕的。
“你这种草菅人命的祸害,难道镇国公府还能容你么?”
沈青棠听到何诗儿的话,对她的逻辑颇为震惊。
何诗儿刚刚入国公府的时候,那可是开口闭口都是人生而平等之类的话。对下人更是姐妹相称,无数次的与丫鬟媳妇讲说,说她们与主人一样,都是父母生养之人,没有什么高下之分。
现在还没过一年,她就已经开口闭口奴才主子,将旁人视作草芥了?
“沈青棠!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不是故意的!”
何诗儿的眼睛红了,抬着头对沈青棠叫唤,泪水围着眼眶打转。
“我调制药品,目的都是为了旁人好,你为什么就是不容我呢?我是镇国公府的主子,我想要做一番事业,自然要有人做出牺牲!不过是一些军士奴才罢了,我想要做出正确的药物,拿这些人命做作实验,他们应该感到荣耀啊!我不是故意要杀人,他们的性命不过是一点代价罢了!”
何诗儿说着,又转头去看震惊无语的老国公陆茂渊,恳切的解释着:
“父亲是征战过疆场的人,应该知道什么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咱们镇国公府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