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为了她要走的事儿辗转忧郁,还用此事来打趣他!
陆峮很快就气不起来了。
比云团还要柔软,比百花还要香浓的唇轻轻贴上他。
“啾。”
“我很快就回来了。”崔檀令爱怜地拍了拍他的头,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下意识的动作。
她的郎君,真像一条在拼命耍赖想要争夺主人更多宠爱与关注的大狗。
大狗的使命大概也包括要看着主人渐渐远去,自己则在孤单寂寥之中默默守住家门。
等到马车行驶开了一段距离,崔檀令掀开车帘往后望,还能瞧见那个劲武挺拔的身影。
真是个呆子。
她重又坐了回去,心却被那呆子搅得又软又酥。
她要补充一下。
还是个可爱的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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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严寺坐落在离长安数十里远的诚山之上,作为一座香火旺盛的大寺,它周遭绿意盎然,松柏婆娑,古木参天,即便是在冷清的隆冬,在一片雪白之中仍能透出令人心神安宁的庄严祥和。
崔檀令此行轻车简从,只提前与庙中住持打好了招呼,也不消特殊待遇,只定下了东院禅房供她们一行人居住,平时礼佛时可去后殿,省得不小心被外人冲撞了去。
下了马车,崔檀令身上披着厚厚的氅衣,仍然被凛冽的山风给吹得打了个寒颤。
崔骋烈见了忙道:“快进去吧。”
崔檀令回头看他。
这回是她二兄护送她们来华严寺,等她们进了寺庙,他就要走了。
去遥远的边疆,那是她从未去过,甚至很少听闻的地方。
“好了,我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了,别这样看着我。”崔骋烈看着妹妹掩在一圈儿雪白风毛下更显得柔软精致的脸,眼眶上的那一点儿红也就显得格外显眼。
崔檀令轻轻翕了翕鼻子:“何必要走得那么急?过完年再走不可以吗?”
崔骋烈笑着摇了摇头,之前他说要去戍边一半是被他阿耶的冷心冷情给刺激得对整个崔氏都厌恶透顶,另一半也是他觉得在这富丽浮华的长安城,着实做不出什么叫他心满意足的成绩来,不如趁着年轻,去边疆见识另一番风光。
“早晚都是要走的,没什么分别。”崔骋烈看着他自小就挂在心上肩头的妹妹,目光罕见地柔软下来,“我虽不在你身边,但若妹婿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只管写信过来,便是再远我也得回来给他一顿好揍!”
在后边儿下了马车的卢夫人听了二儿这话,难得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崔檀令不买账:“二兄你又打不过陛下。”
崔骋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