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扬俊美的脸上浮现上两朵红晕:“谁说的!我在边疆定然日日勤学苦练,他在长安城里贪吃享乐,说不定过两年我回来时,他在我手下连三招都过不了了!”
崔骋烈说得慷慨激昂,然后他的脚就被踩了。
瞳哥儿被裹得像是一个胖嘟嘟的大萝卜,在他二叔大脚上使劲儿蹦跶:“二叔说大话,羞羞脸!”
崔骋烈一把将他拎了起来:“你个臭小子,胳膊肘往外拐是吧?”
瞳哥儿被他二叔拎在半空里晃悠个不停,吓得吱哇乱叫,不过心里边儿还在默默嘴硬,姑父带着他打过雪仗,二叔他都没有过!
崔檀令看着这叔侄俩闹腾,脸上不由得带出笑容,二兄有一点说对了,陆峮是挺贪吃,不过他爱吃的……嗯,不说也罢。
总之,二兄设想中陆峮身材走样发福成大水桶这样的事,大抵是不会发生的。
“好了,那么大的人了,还和你侄儿一样调皮不成?”卢夫人实在看不过去了,走过去拍了拍落在崔骋烈肩上的落雪,这个孩子已经长得比她高出一个头多,她现在都得仰起头,才能看清他那张英俊不羁的脸。
长相是挺俊的,脾气也是真的臭。
卢夫人叹了口气,崔骋烈看她那架势就知道她又要开始唠叨,不由得警惕地后退两步:“得得得——阿娘,您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保证在边疆好好练武好好练兵,绝不乱来,行了吧?”
卢夫人被噎了噎,看着他那不领情的样子就来气:“行了行了,我不唠叨你了,快滚吧。”
崔骋烈轻轻哼了一声,他阿娘在人前都是一副端庄模样,也就在对着他这个儿子时才会露出真面目。
凶的嘞。
崔骋烈摸了摸小侄儿的头,看着他头上那顶鲜艳的虎头帽有些眼熟。
嗬,那天子妹婿不也有一顶差不多的吗!就是比这个要大上一些。
难怪他在点着碳一点儿寒意都不见的紫宸殿里也要坚持戴着那顶虎头帽!
崔骋烈对此人的小心机深恶痛绝。
哼,就欺负他没有是吧!
崔骋烈一掸披风,在雪地上跪下,给卢夫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还没忘空出一只手把瞳哥儿给扒拉开了。
“儿走了,阿娘保重。”
卢夫人轻轻别过脸去,不叫他看到自己眼里含着泪:“快走,快走。”
崔骋烈站起身来,想去揉一揉妹妹的头,又想起她已经出嫁了,不再是再躲在他身后在他背上打瞌睡的小娘子了。
“都好好的。”崔骋烈拍了拍她的肩,又捏了捏瞳哥儿的小圆脸,翻身上马,对着她们潇洒招了招手,“走了。”
那个影子在雪路山地间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崔檀令上前挽住卢夫人的手:“阿娘,进去吧。”
卢夫人收回视线,叹了口气,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拉着孙儿,进了华严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