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尔脸还苍白着,蹙眉问她,“你不是什么?”
祝卿安倒吸一口气,回过神来,猛摇头,“没什么。”
她不是,她不是喜欢……
越尔狐疑看她一眼,倒没在意,面容倦怠,抬手轻揉额角,提起正事。
“过几日是你的十八岁生辰,为师答应了带你去蓬莱玩玩。
“此前一直没有空闲,正巧现下去那儿过,
“如何?”
祝卿安愣怔,没想到师尊会突然提这个。
她很早前已经同越尔说过自己的生辰,但每每到她生辰之日,师尊都不会有何表示,就像忘了一样,或者说从来没记过,她也不好意思再提,这般追着让别人陪自己过生辰,总觉得像,
——她求来的一样。
原来师尊记得。
祝卿安木木看她许久,都没能反应过来。
既然记得,为何之前不同她过呢?
这想法只一冒头,就被祝卿安狠狠压了下去,师尊愿意陪她过就很好了,想这么多做什么。
如此想,她心头的雀跃才至,显于脸上化作一抹淡笑,“好。”
好。
她又在心里答应了一遍。
越尔眼睫一颤,凤眸倒映她已长开的眉眼。
悦色柔化了银发姑娘有些过分锐利的五官,为她添了几丝乖软,她愈长大,便愈发像越尔记忆中那个难以忘记的女人。
唯一不同大概就是徒儿比那人冷淡得多,全然不是明媚温柔的性子。
可这一笑,恍然竟将两人重合起来。
让越尔不由晃了眼。
她烫到般别开视线,再不敢多看。
*
上回为了量体裁衣在主城落脚,这次她们本意是寻处住地游玩一番,便去了主城下方专供玩乐的地儿。
城中客栈繁多,越尔财大气粗,想也没想就进了这城池里最富丽堂皇的客栈,十来座恢宏楼阁相连依山而建,皆是白玉石砖,雕梁画栋,门前两位体量扎实的守卫佩刀而立,以防有人闹事。
越尔携人款款而入,找掌柜提了两间上房,祝卿安在她身旁当废物,帮不上什么忙便下意识开始观察师尊。
她发现越尔在外时表面功夫做得极好,见人总是三分笑。
今日又穿得柔和,耳畔一节浅红流苏软垂,粉面赛霞,凤眸本是略有锋利,但因着含笑,多了点温柔。
加之眼下红痣点缀,那几分锐气也转成了绵绵不绝的情丝,媚而不娇。
让祝卿安挪不开眼。
她不由又想到了边临那句话,呼吸一停,无措地四处张望,试图掩盖自己纷乱的心。
越尔取了玉牌便带这姑娘上楼,祝卿安此时心还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任其牵着走。
女人行至一半发觉不对,等到了房前,才稍稍低头,凑近她低声轻问,“怎么了这是?发什么呆呢?”
她凑得太近,先晃入眼的便是那节流苏,祝卿安一吓,抬头,却正正好鼻尖蹭过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