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名的渴求却好像在他心底扎了根,缠缠绕绕踩着他心脏上纤细的血管生长,让他无法再从佐栀子身上移开目光。他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玩笑的把少女横抱起来嘲笑她重了,没办法大大方方的贴着她脸颊问她是不是换了新的洗面奶。看见别的异性红着脸靠近佐栀子时他心底难以克制的生出烦躁和敌视,及川彻很清楚这样的情绪——他曾经在排球场上体会过的,他很熟悉的,名为——嫉妒。在小春山春游那两天一夜,被好友点破自己隐蔽的心思后,及川彻不得不面对自己真正的内心。他意识到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就会失去。他应该做点什么。就像他在排球场上为了胜利所做的一切。病房窗外胡桃木树影摇动,在瓷砖地板上投下张牙舞爪的阴影。及川彻抱着果篮,向日葵花瓣承接着太阳光,那温柔的春光也落在少年低垂眉眼上。他轻声:“花是我买来送你的。”佐栀子还想往后退,但直到她后背碰到障碍物,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背靠墙壁,没有继续后退的空间了。她干笑,背在身后的手紧张的拧成一团:“送我……花?恋爱游戏不是结束了吗?我可不打算同一个游戏试验证佐栀子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慌张道:“……喜欢我?追我?等等,你脑子——”及川彻:“我的脑子很清醒,并且不会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我确信我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所以才决定告诉你的。”他声音一如既往轻快明亮,但说出口的话却格外认真。正是因为及川彻太认真了,反而让佐栀子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对于她来说,这一切都来得有点过于突然了。但好在及川彻并没有咄咄逼人到现在就要答案的地步。他抱着果篮往后退,有些艰难的拄着拐杖,低声:“你可以慢慢考虑,没有关系。我只有一个请求,在考虑清楚之前,不要选择别人。”佐栀子:“……”果然还是觉得很怪。两人一路无言下楼,及川彻原本就有些行动不便,还非要抱那么大一个果篮,于是走起路来就更加吃力了。佐栀子看着他左摇右晃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试图拿走及川彻怀里的果篮。她稍微用了点力,但没能把果篮从及川彻手里拿走。及川彻死死抱着果篮,反问:“你干什么?”佐栀子没好气:“帮你拿果篮。”及川彻:“这么一点点重量,及川大人自己就可以……”佐栀子在他胳膊肘上一捏,及川彻顿时感觉自己整条胳膊都发麻。她趁机把果篮从及川彻怀里抱走,冷酷的宣布:“伤患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快走!”及川彻抱着自己发麻的那只胳膊,睁大眼睛:“你这是独裁!”佐栀子拍了拍他的肩胛骨,微微抬起下巴,露出甜蜜的笑脸:“反驳无效。”及川彻反驳失败,垂着脑袋焉巴巴的跟着佐栀子下楼。医院门口还是很好叫车的,佐栀子很快叫到一辆出租,把及川彻和果篮一并塞进后座。上车之后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平时的话应该斗嘴或者就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吵架——但是及川彻刚刚告白了。所以佐栀子不想吵架。他们中间的空隙摆放着巨大的果篮,灿烂盛放的向日葵正好面朝着佐栀子。佐栀子垂眼用手指拨弄娇嫩的花瓣,眼角余光轻轻扫到及川彻身上。他倒是没有在看佐栀子,而是单手撑着脸颊,偏过头在看窗外。窗户是关着的,车载空调正在运作中,冷气吹得及川彻头顶翘起的几搓短发不断晃动。他的侧脸很好看,下颚线干净利落,骨像优越,眼睫毛也很长,有点像女孩子。但他偏偏身体也修长高大,撑着半边脸颊的手骨节分明,折起的衣袖露出一截小臂,小臂肌肉微微鼓起,卡着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