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栀子把医药费单子卷起来握在手心,故意踩着重重的脚步声走到阳台上,脸上挂着礼貌性的灿烂微笑:“好巧啊——这不是白鸟泽的牛岛若利同学吗?你怎么也在医院?”牛岛若利茫然抬头,看向佐栀子。对方那张过于优越的脸很有辨识度,但即使如此,牛岛若利也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对方是青城那个很好看的女经理。他自己对‘好看’一词并没有明确的定义,知道青城的女经理好看,也是因为经常听见队里后辈们聊天时谈起佐栀子,会加上‘好看’这个形容词作为前缀,所以才记住了。他慢半拍的,点头,完全没有听出佐栀子语气里面的阴阳怪气,如实回答:“因为我例行身体检查是在这家医院,然后在厕所遇到了及川彻,看他单腿很不方便的样子,就帮了……”及川彻大声打断他:“啊我突然好累啊——阿佐!走走走,我们回病房去吧!”他扔了拐杖强行揽住佐栀子肩膀,大半体重都压在佐栀子身上;佐栀子没好气的扶住他,一边骂着活该一边架着及川彻往病房走。及川彻趁机回头,对牛岛若利扮了个鬼脸,秀丽的脸上跃着得意轻快。牛岛若利:“……”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遇到了双份的阴阳怪气。错觉吗?佐栀子架着及川彻回到病房,揉了揉自己肩膀,问:“你怎么会遇到牛岛若利?”及川彻瘫在病床上,满脸不高兴的表情:“我就想去方便一下,谁知道就在厕所遇到他了——可恶,我就说今天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佐栀子双手环抱着胸口,挑眉,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碎碎念。及川彻被她盯得头皮发麻,不禁抓了抓自己后脑勺的头发:“阿佐你干嘛那个眼神一直看着我?看得我感觉很奇怪耶!”佐栀子:“嗯,所以他在厕所里帮你什么了?”及川彻:“……”佐栀子幽幽道:“我早就觉得你对牛岛若利不对劲了,从他初中开始的每场比赛你都要特意录屏下来反复研究,还专门给他建了个文件夹日常观摩,啊这么一想,之前突然说想要尝试交往也是因为看见我和牛岛在一起吧?”她看着及川彻的眼神越发微妙,最后得出结论:“及川彻啊及川彻,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及川彻整个人都要炸了,如果不是有一条腿还打着石膏,他能当着佐栀子的面从病床上跳起来!他咬牙切齿的大声强调:“只是帮我捡了拐杖而已!我跟那家伙的关系就只有敌对关系——迟早有一天会让他哭着说后悔和及川大人做敌人的关系!”佐栀子满脸冷漠:“哦。”及川彻:“你居然不信!!”佐栀子眨了眨眼,满脸无辜的表情:“我也没有说不信啊。”及川彻快要气死了:“你那个表情就是不信!”佐栀子把卷起的医疗单塞进果篮,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医生说你的脚没有住院的必要,你要现在出院,还是等会我打电话让姐姐开车来接我们?”及川彻:“……现在出院的话我单脚跳着回去吗?”佐栀子笑了笑:“你要是想的话。”“……”她又拍了拍及川彻的肩膀,眼眸弯起时显得格外可恶又可爱:“逗你的,你要现在回去的话,我就打个车。”及川彻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到自己胸口,哼哼唧唧:“那你要给我道歉!”佐栀子拍在及川彻肩膀上的停顿片刻,随即顺着他宽厚的肩膀摸上他脖颈——少女的手指温热纤细,好像一截柔软绸带缠绕到了脖颈上。完全陌生的触碰让及川彻不自觉打了个寒战,侧过脸便对上佐栀子没什么感情的冷笑。“队长,不要得寸进尺,不然会遭报应的。”及川彻迅速:“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儿上,我决定现在就原谅你,好了我现在就想回家,我们去打车吧。”佐栀子:“呵。”及川彻拄着拐杖,果篮和花束都要带走,因为不是医院的东西——花束到还好,但那分量过于实诚的果篮实在是太大了。佐栀子干脆把那束向日葵也塞进果篮里,好空出两只手来抱果篮。只是她刚把果篮抱起来,便感觉自己手上一轻。佐栀子仰起头,正好看见及川彻一手拄着拐杖,另外一只手把果篮从她怀里拎走。佐栀子露出迷惑的表情:“你在干什么?”及川彻理所当然:“我拿果篮啊。”佐栀子:“……你正常一点,我害怕。”果篮体积大,被佐栀子塞进去一束向日葵后,几乎完全横档住了佐栀子看向及川彻的视线。及川彻艰难的曲起胳膊,掂着手指尖按下那些过于繁密的金黄色花瓣,两人视线才得以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