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人疑惑的功夫,却见林安宁腰肢柔软的冲着他福了福身,盈盈一笑:“见过军爷。”
瞬间,矮个壮汉便看呆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陆彦三人顺利的来到了卢向全的居所。
甫一进入营帐,映入眼帘的便是两排用黄土垒成的土炕,上面还算整齐的堆放着一些行李被褥,营帐地上的角落里胡乱的积压着一些破旧的铠甲与长刀短qiang。
武校尉的亲兵行至了营帐的中央,抬起手指着炕上的其中一个位置道:“陆大人,这里便是卢向全睡觉的地方了。”
陆彦点了点头,侧过脸去给六七和青芜使了一个眼色。
二人会意,上前两步就将卢向全的被褥和行李翻了个遍。可惜却并未能够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有几套里外的衣衫、一些碎银子和几封家书。
绕着手捧着这几样东西的六七和青芜绕了一圈,陆彦停在了土炕前,右手食指无意识的在拇指上带着的玉扳指上搓磨了两下,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营帐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女声:“大人?草民过来的路上恰好碰到了一位军爷,说是有话想要当面和您讲。”
是林安宁。
陆彦不疑有他的弯腰出了营帐,就看见了俏生生的林安宁以及……她身边的矮个壮汉,对方正虎着一张脸,看起来不大像是自愿的。
“军爷?”
见矮个壮汉久久不出声,林安宁便微笑着开了口:“陆大人就在这儿呢,您想说什么尽管说。”
男人的一张圆脸顿时肉眼可见的青了起来,从眉眼间的皱褶可以瞧出其心中到底是多么的纠结。
不过在抬起头瞄了一眼林安宁后,矮个壮汉却蓦地泄了气,闭着眼咬紧了牙关,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了几句话:“卢向全身高八尺余,身材壮硕且是我们几个人当中力气最大的,能够很轻松的就舞起军中的六环大刀。”
“他的确是长脸,下巴上还留着一撮胡子,眉毛很浓密,两条眉毛甚至连在了一处,是一字眉……”
“对了,他鼻子右边还有一颗痣,痣上还长毛哩!”
“眼睛不大不小的,具体是什么形状我也形容不出来……”
男人这边想到什么说什么,那边青芜则是在陆彦的示意下从随身背着的布包里掏出了毛笔和宣纸,借着旁边的石墩子就画了起来。
待到他终于住了嘴,青芜也画的差不多了,拎起宣纸转过去让对方仔细的瞧了瞧。
“嘿,别说,画的还怪像了!”矮个壮汉不由得啧啧称奇,最后又指出了两个地方:“就是额头和嘴巴不大像,额头要宽大一些,嘴角是向下的。”
按照他说的,青芜重新在纸上做了调整,终于将卢向全的画像完成了七七八八。
陆彦见状,接着问起了对方可知卢向全曾受过什么伤。
“那可多了,左肩、胸前、两条腿,这打仗哪有不受伤的?”矮个壮汉絮絮叨叨的抱怨:“就在前一阵子,他还在校场意外伤了右小臂呢!”
听到这话,陆彦眼皮一动,询问似的看向了林安宁。
林安宁微微颔首,男人方才所说的伤势,大部分都与那具尸骨对上了,特别是右小臂的那处骨折痕迹,从恢复程度上来看的确是伤在不久前的。
现下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广寒巷里的无头男尸正是卢向全。
陆彦扬了扬眉,见好就收的先是同矮个壮汉客气的道了声谢,随后便向武校尉的亲兵表达了想要离开之意。
亲兵欢天喜地的应了,当即就要引着他们四人往外走。
结果众人才刚走出去两步,就被身后传来的一道焦急的男声给叫了住:“那个……”
林安宁一个回头,皮笑肉不笑的红唇微动:“这位军爷,还有事?”
她语气凉凉,那不加掩饰的狠戾目光,更是直接让矮个壮汉一激灵。
在周围几道视线的关切下,男人的嘴巴是开了又合,应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