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采薇说:“是?,我是?你的,但不是?现在了。”
她还记得自己?在溪川的时候怎么祈求他的,她当时几乎已?经认定了要他做她的夫婿,可他从始至终没表达过?任何态度,他走得干干净净、无声无息。
让她觉得他对她没有丝毫的眷恋。
他撞进她因愤怒而变得通红的眼。
“我对你太失望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实话呢?”
崔鸿雪伸手抚摸她的脸,却被?她一把挥开。
他说:“我没想过?我会回来,我以为我会做一辈子崔波。”
陶采薇冷哼一声:“崔相大?人,你现在可真风光啊,你觉得我会信你要做一辈子崔波吗?”
崔鸿雪转身?从桌上倒了两杯酒过?来递给她:“先把交杯酒喝了,有气等会儿再生。”
陶采薇以为会等到他像以前那样卑微认错,直到手里被?强塞了一杯酒才意识到,崔鸿雪可不是?崔波了,他动作强硬不容拒绝,他直接拉起她的手,使她被?迫喝下了这?杯交杯酒。
但是?她的反抗也并不激烈,不是?吗?
陶采薇会出于一种?理智的选择嫁给全修杰或者?崔鸿雪,自然也会出于另一种?理智的选择,和崔鸿雪完婚。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
以往事情的清算权不在她手上,在她的上位者?——夫君的手上。
崔波是?她的男仆,崔鸿雪可不是?,崔鸿雪对她而言,占据十足的高位。
他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在这?儿等我,我出去待客,很快回来。”
又是?一句不容拒绝的通知,或者?说,是?一句指令。
看着他远去的脚步,陶采薇扯开嘴角笑了两声,以为她会生气?以为她想继续质问他?
实际上她刚刚问出的那几句已?经极其不聪明了。
崔波变成了崔鸿雪,那她对他的态度自然也要变一变了。
她的夫君可是?,崔相大?人啊。
依她看,她父亲的官职也该往上升一升了,陶金银的官职,也该有个着落了。
再为她母亲要个诰命,应当也不难,毕竟那一位,可是?崔相大?人啊。
她就这?么端庄地坐在床边,等着她的新婚夫婿回来。
陶崔两家的合体,这?其中的意味,可不是?区区小情小爱能够概括的。
崔府是?请了许多宾客来的,陶金银也在此,他看到崔鸿雪的长相后,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
崔鸿雪朝他温和地笑了笑,把陶金银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弟弟,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崔鸿雪一把将他拉住,大?手扶住了他的肩,陶金银感觉自己?被?一道强有力?的臂膀推着往前走,背后是?十足的安全感。
“来,我给你介绍介绍大?家。”
崔鸿雪就这?么把他给推到了人前,面前都是?官场的老前辈,此时都在上下扫视着他。
像陶金银这?样的资历,被?人打量是?常态,但背后一直有只手牢牢推着他:“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妻弟,也是?今年会试榜首,今后还劳烦各位帮忙照看。”
那些?人精全都换了个脸色:“崔大?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在您面前,贵妻弟自然是?一路高歌、平步青云,哪还用得着我们帮忙。”
陶金银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崔鸿雪推着他凑他耳边说道:“少做点?小动作,别丢我的脸。”
陶金银顿时立住了,两只手牢牢放在腿旁,什么动作也不敢做。
崔鸿雪道:“崔某也是?仰仗各位,往后在官场,大?家都是?为皇上办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他拎着一壶酒,另一只手拎着陶金银,带他走到哪儿敬到哪儿。
陶金银自从入京以来,朋友虽然交得不少,但都是?些?小孩儿,直到今日才总算认识了些?大?人物,京城里的整套官员系统都让他大?概了解了。
三省六部?、九寺五监,哪个部?门有实权,哪个部?门无足轻重,要办事得通过?这?些?系统弯弯绕绕几个圈子,找谁最有用,陶金银一天之内全弄清楚了,整个脑袋豁然开朗。
读书人最容易陷入的一个误区便是?,以为自己?书读得越好,策论写得越好,官场里就能混得越好,事情也能办得越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