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翩翩公子无赖起来实在令人惊叹,从前只要自己不讲理的时候,没想到今日却变成了他。“你……”尹湉湉气的半天没说出话来,狠狠地抿着嘴唇,最后才在对方毫不动摇的眼神里败下阵来。“好,我答应你就是。”景淮生最近一直觉得阮平朝有什么猫腻。他似乎对查案的事情并不怎么上心,而且每日都到之前的那家酒楼吃饭,问他为什么吧,他闭口不言只说合他胃口。小世子又是个天生不愿意向人低头的人物,只好二人各做各的,各自查谢知府女儿的下落。今日一早,常随便来回报说端王爷在京城送了信儿过来,叫他们做好朝廷安排给他们的赈灾工作,不要再在保定府多做停留,未免有心之人揣测什么。直隶赈灾迫在眉睫,但谢知府家的案子也实在不是小事,他敢保证,若是今日他与阮平朝离开保定去其他州府,谢戚转身就能将杨楚潇也撵出保定。更有那个十余岁的稚嫩孩童,再晚上几日,不知道这孩子又要落到何种境地。当官究竟是为了什么?为朝廷还是为百姓?他一时有些迷惘,摇了摇脑袋他准备去找阮平朝谈一谈。不论他对此人看法如何,也不论二人之间关系如何,起码这次出行,他觉得,阮平朝是个聪明的好官。若是实在没有两全的办法,他决定和阮平朝兵分两路,一路去其他州府赈灾,另一路则继续留在保定府上查案。出了房门,刚准备敲响阮平朝屋子的门,正巧金宝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看见是他,金宝立马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然后笑道:“景大人找我家主子啊?”景淮生点了点头,越过他厚实的脊背朝屋子看了看。金宝又道:“您甭看了,我家主子不在。”“那他去哪了?”他皱眉,难不成这人又到之前那家酒楼吃饭?只听金宝说道:“我家主子去拜访保定府上乡绅,城南郝家去了。”景淮生:……作者有话要说:景小世子:呵呵,又发现情敌一个新缺点,趋炎附势是个狗官。:)火烧祠堂当朝官员每到一地便要拜访当地乡绅,其实这样的规矩历来都有。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哪怕你是京城来的,也要给当地乡绅一些面子,这样与人方便于己方便。只是二位钦差大人背后靠山都硬得很,加上涉世未深,到了保定府以后又一心赈济灾民,便没有与当地乡绅往来。可今日不知道天上刮了哪阵邪风,谢戚一早便被阮大人给叫了起来。对方长身玉立站在自己门口非说今日要拜访一下乡绅郝家。难道是对方查到了自己与郝家之间的一些不正当往来?他吓得腿抖个不停,结果多聊几句才知道,原来这位阮大人在京城时候就同郝容交好,此番到了保定地方自然要到对方家中拜谒一下。这么一听,他倒是轻松下来。若是两方关系颇好,他自然乐得在中间传话,毕竟两方站在同一立场上,那他的事儿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郝家如今的话事人是郝容的亲侄子唤作郝宏远,也是读过几年书的人,乡试未中之后便留在家中主事。尽管这位郝宏远年纪比阮平朝大不了几岁,可是处事的态度却是十分圆滑的。他早便想要同这两位大人见一见,只是一直未得时机。今日一听说对方主动拜见,赶忙派了顶青帷小轿来到谢府将人给接了去。既然是拜谒,自然要有恭敬的态度,阮平朝叫人备了份薄礼一同带上了门。郝府院子并不大,装点的也并不十分繁华。阮平照内心了然,自谢戚那头便能看出来,起码面上的伪善他们都还装的格外好。郝宏远穿一件朴素的外袍在前头引路,一边同他闲话家常一边偷偷的观察来人的神情。自家叔叔来了信说这位钦差大人不是凡人,心思缜密的很,素来与自己无甚交往,此时说要拜谒郝家定有什么隐秘心思。“阮大人,之前就听叔叔夸您年少有为,早就想要拜见了,只是谢知府说您一到保定便投身到赈灾的事情上面,实在没有合适的机会,今天您能到我郝家来小聚,实在令寒舍蓬荜生辉。”此时二人已经行至花厅中央,方一落座,便有下人恭敬奉上茶水。“您哪里的话,谢知府同我说,前些时候给饥民赈粮也有您家里的帮助,再说各地都有发生暴动,保定府却还太平,是各路乡绅同官府合力的结果,朝廷是要感谢你们的。”阮平朝淡淡的奉承两句,然后拿起茶盏闻了闻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