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大多是人精,少有不认识已逝靖阳侯之子、战功赫赫宣威将军的,眼尖发现了,即刻告知:“夫人请看,郭将军!他想必是来接您的。”
姜玉姝眺望远处树荫,登时欣喜,露出笑容疾走几步,虑及外人在场,放慢脚步,敛起笑容,稳步朝丈夫走去。
“郭将军!”
“卑职参见将军。”禁军热情洋溢,纷纷抱拳,毕恭毕敬行礼。
“有劳各位送了拙荆一程。”
“职责所在,应该的!可当不起您的谢。”
郭弘磊回应几句,瞅空瞥了瞥妻子,见其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
禁军十分殷勤,帮忙把礼盒放进车内,围着年轻有为的西北名将说了半晌话,才满足告别,返回职守。
他低声问:“如何?没出什么事?”
“放心,没出事。”夕阳下,姜玉姝斜掠鬓发,踩着车凳登上马车。
车夫小厮在旁,又是在宫墙附近,郭弘磊不便细问,上马道:“回家再说。驾!”
秋风吹拂,门帘窗帘飘荡。姜玉姝靠着椅背,反手捶打酸痛后腰,笃定默念:等会儿,再过一会儿,他肯定——
果然,远离皇宫后,郭弘磊勒马,上了车。
他高大,弯腰匆匆往里走时,一不小心,碰掉了一个礼匣。
“小心!砸着脚没有?”
“没事。”
郭弘磊捡起匣子,顺手掂了掂,“宫里赏了什么东西?沉甸甸的。”
“文房四宝和四书五经。圣上赏的,叫我有空多读书。”她拍拍身边,“来,坐!”
郭弘磊落座,不解地皱眉,“有空多读书?”
“嗯。唉,惭愧,我并非科举正途出身,没有下过苦功读圣贤书,学问远远不如你们这些五岁开蒙用功十年的人,自惭形秽。”
“夫人何必妄自菲薄?你的学问算很不错了。”郭弘磊关切问:“皱眉叹气,莫非……挨了圣上责备?”
“这倒没有。”
“那怎么在宫里待了大半天?家里担心得很,还以为你犯错被扣下了。”
姜玉姝简略告知:“其实,圣上召我进宫,是述职。他问完话,吏部接着问,晌午时,圣上赐了午饭,吃完本来可以离开的,谁知皇后娘娘忽然派人传见。娘娘碰巧在办赏花宴,我热孝在身,婉拒了,却推不掉,幸而她只问了几句话、赏了一些礼物,就允许我离开了。”
“原来如此。”他不放心地问:“可有人刁难你?”
“没有。身份尊贵的人往往注重体面,除非逾矩冒犯,否则,即使不喜或不满,场面上也是和气得体的。”
“这就好。”郭弘磊松了口气,随即问:“你述职半天,丁忧一事,朝廷批复了没有?”
姜玉姝蓦地心血来潮,一本正经反问:“你猜?”